更远些,哒哒的马蹄声在靠近,仿佛也有人在喊“漪漪,等我,漪漪,等我!”
雨太大了,路太远了,薛兰漪辨不清都是谁。
盛京方向和西边的乌云同时滚滚袭向汜水关,山雨飘摇,撼天动地。
薛兰漪是在一片宁静中悠然转醒的。
混沌的视线渐渐清晰,头顶上的钟乳石滴着水,滴答滴答落在她额头上。
冷津津的。
一只细软的手帮她擦干净了。
薛兰漪回眸相看,是萧丞的侧妃蹲在石榻边。
两人对望,还未来得及说话,一只熊掌捏住侧妃的肩膀,扔了出去,“让你把她叫醒,谁让你伺候她了?败兴的贱人,滚出去守着!”
侧妃撞在一堆石块上,磕得头破血流,来不及擦,连连磕头往外去了。
薛兰漪才发现她在一个山洞中,周围……有些熟悉。
“眼熟吗?六年前你不肯,今日咱们照旧在这山洞里再续前缘,你说可好?”
萧丞一边解腰带,一边徐徐逼近。
脚步声在山洞里格外清晰。
薛兰漪骤然想起,六年前萧丞也在这个山洞,意图逼迫于她的!
少时阴影侵袭着她的脑海,她立刻弹坐起来,往草堆里面蜷缩。
但身体是软的,隐隐发热。
萧丞又怎会让她如上次一般有力气刺伤他,再逃跑一次?
今日,他可赏了她西齐最好的情药,保管她一碰到男人,就离不开了。
萧丞眼中凶悍之气一闪而过,猛地扑向了薛兰漪。
第66章
薛兰漪挣扎着起身想逃,却被一只大掌稳稳握住脚腕,拉到了草垛边沿。
萧丞巨大的影子笼罩在她身上,已经解开的衣衫露出蓬勃的大块肌肉,单单两只健壮的手臂就足以把薛兰漪撕成两半了。
森森恐惧从胆中生,薛兰漪虚软的脚不停蹬着萧丞的腹。
萧丞熊掌一薅就将薛兰漪的外裳撕破了,红色嫁衣下露出修长的脖颈。
其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在白皙肌肤上格外晃眼。
萧丞双瞳登时布满血丝,猛地一巴掌抡下来。
啪!
这一次正中薛兰漪的脸颊,清瘦的侧脸顿时浮肿起来,嘴角一片淤青,流出丝丝血迹。
薛兰漪却根本感觉不到疼,脑袋里嗡鸣不止,视线也模糊了。
“今早,你就这样在魏璋面前忸怩作态,勾引他的?”
萧丞一把掐住了薛兰漪的脖颈,指腹正摁在星星点点的吻痕上。
“好一个冰清玉洁的昭阳郡主,原也不过是个耐不住寂寞的□□!”
薛兰漪快要窒息了,双腿不停地蹬地,犹如渐渐沉入泥沼当中。
再往下沉,她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薛兰漪双手艰难地摸索到了萧丞的掌,掰着他的虎口。
掰不开,只能得一丝喘息。
她胸口起伏着,断断续续道:“魏、魏国公身强体健,英伟不凡,我、我与他做了夫妻数年,便是有些情谊,不、不也在情理之中吗?”
“贱人!”
萧丞听到了刺耳的字眼,越想越气,虎口越收越紧。
薛兰漪有一瞬间灵魂出窍,扬起脖颈,瘫软在了榻上。
身体因为濒死漫出淡淡的粉,散出幽幽的香。
然美人这样伤痕斑驳地瘫倒在榻上,于萧丞来说更是极致美景。
萧丞腾腾火气直往下腹冒,“这样想男人,本王今日便让想个够,想得你□□!”
萧丞站在原地,气沉丹田发了几次力,太阳穴青筋凸起,似也没用。
果断从腰间瓷瓶中薅了一把药喂进口中。
此时,薛兰漪身上的药也隐隐发作了,喘息变得急促,咬唇、呼吸的样子都在急切地渴望着什么。
萧丞分明看到了她眼中一抹失望,腹下却迟迟不起,索性将一瓶药都灌入了口中,摁住身前美人的膝盖,近前一步。
此时,身上才骤然昂起,兴致汹涌正要一把扯下薛兰漪的裙摆,后背被人轻敲了一下。
“谁?”
萧丞呲牙裂目转头,却是他那侧妃双手抱着块石头砸了他。
砸完又后怕地缩着脖子,连连后退。
萧丞毫发无伤,但被扰了兴致,目中溢出杀气,抽出弯刀,毫不犹疑朝侧妃的脸劈下去。
“贱人!找死?”
一道银光乍现,直逼侧妃的脸。
就在快要将她的脸割成两半时,寒芒偏移了角度,从她耳侧直劈过去。
石壁上碎石扑簌簌地落。
于此同时,萧丞的后脑勺又重重挨了一击。
这一击与方才是截然不同的力道。
稳、准、狠。
血水涓涓从后脑勺流出来。
萧丞讷讷回过头,薛兰漪正高举着一块巨石,石头上沾满了血迹。
“贱……”
啪!
薛兰漪手中石头再度砸下去,结结实实砸在萧丞脸上。
鲜血四溅,萧丞直直倒了下去。
薛兰漪站在草垛,睥睨着雄壮的男人,一字一句溢出唇齿:“你才是贱人。”
一语毕,已消耗掉了所有的力气,歪倒下去。
侧妃赶紧上前扶住了薛兰漪的臂膀,“我、我们走。”
“贱人,你敢……你们敢……”萧丞顶着血肉模糊的脸,想要站起来,却身体僵直,浑身的力气都往那一个地方冒。
他依稀意识到了什么,一双刀疤眼透过额头上流下血水的瞪向侧妃。
侧妃垂着头,下意识往薛兰漪身后t躲。
是的,萧丞用来强身健体之药,正是薛兰漪前些日子让苏茵配好给侧妃的。
她从前在教坊司见过不少男人用的秘药,亦清楚像萧丞这种人越没了什么,越渴望什么。
只要他尝得这药的甜头,自会日日服用,不可自拔。
须知伤了根本的人,强行催动精气会伤神伤身,何况今日激萧丞服下了一整瓶药。
此时元气尽数游走下腹,自是没力气再抓她们了。
但这样的惩罚对萧丞这种人来说,远远不够。
薛兰漪坐在草垛上缓了口气,握住侧妃的手,目光望向地上血淋淋的石头,“我身上无力,劳烦……劳烦侧妃……莫要给他活路。”
“啊?”
侧妃吓得登时面色苍白,连连摇头。
杀人啊?
她不敢。
她不敢的。
薛兰漪意识到自己强人所难了,侧妃不过是个被迫害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能强迫人家做这种事?
她深吸了口气,自个儿强忍着药性站起身,迈着虚浮的步伐,举起那块石头,朝萧丞走去。
上一次萧丞就是因为对薛兰漪图谋不轨没得逞,回国后才变本加厉的迫害其他女子。
若然此事再度重演,薛兰漪罪过就深了。
她想起了魏璋常说的“斩草除根”。
这种时候,魏璋的理论确乎正确。
她步步逼近。
不知是不是因为跟魏璋待在一起久了,身上也染了一股强势高压。
此时,萧丞浑身的力气只在一处,爬不起来,连连后退。
“薛兰漪,你疯了?本王乃西齐大皇子!谋害皇子当诛九族……”
“杀人者以命偿之,你不想活了?”
“李昭阳,本、本王不会了,本王再不会招惹你了……”
萧丞的气势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