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响起小姑娘捶打铁门的哭喊声,是陆麟的女儿在求救。
很快,声音渐渐变弱,被一道铁门关住了。
薛兰漪太懂这种声音意味着什么。
那两个孩子被沈惊澜的人拖回了黑屋,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那种同病相怜的痛让她放弃了抵抗。
她的目色晦暗无光,身子瘫软,又不得不逼着自己挺起腰肢胸膛,将那枚印记到送到了魏璋眼前。
近在咫尺的距离,两股发丝交汇的痕迹更清晰了。
魏璋眸色愈深,启唇咬住了那枚印记。
锁骨处的皮肉最敏感,丝丝缕缕的痛从魏璋牙齿间蔓延至全身。
薛兰漪倒吸了口凉气,疼痛让腰肢虚软地又要落下。
魏璋口中的玉软肌肤颤栗着,快要从齿间脱落。
魏璋盯着她渐渐下沉的身体,“你要胆敢掉下去,我只能认为你还舍不得那劳什子印记。”
“我、我撑不住了。”
“自己想办法。”
低磁的声音喷洒在心口,薛兰漪能有什么办法,忙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借他之力,才能保证悬空的后背不往下掉。
她身上的沉香味包裹住他,温软的体香也重新扎扎实实盈满他口中。
魏璋咬破了那处的皮肉,血珠渗进口中,他轻轻吮吸。
终于,那枚同心结印被汇聚的淤血掩盖,凝脂般的肌肤只余点点红梅般的牙印。
他周身的冷肃之气才弱了些,将她放平在桌子上。
但,他并没有放开她,而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吻了下去。
自他生辰那次,小厨房里他主动吻过她后,他便一直有此癖好,必要她身上日日都带着他密密麻麻的吻痕,若是好全了,必要重新添上去。
后来,薛兰漪被劫持进大荒山归来后,他也要求她这样吻他。
他的官服之下,从来也都是她吻过的痕迹。
薛兰漪很讨厌这种无形的绑缚。
偏偏魏璋了解她身上的每一个点,他专挑心口、腰窝这般敏感的地方吻。
他的鼻梁又高挺,每次吻她,寒凉的鼻尖必会蹭到她的肌肤。
软硬冷热交替厮磨着她,束缚感演变成了酥酥麻麻的痒意,在血液里流窜。
身体本能地想要发出声音,她咬着唇,极力克制,可一滴不受控的香汗从脖颈流下。
晶莹的水珠一直蜿蜒到小腹,正好被魏璋吻住了。
他盯着她喘息不定的薄肚皮,“不许忍着。”
外人的东西可以放在心口,自己男人的吻却要藏着忍着,这是何等道理?
他似是警醒,目光暗沉。
在他强势威压的笼罩下,薛兰漪不得不松开了贝齿。
随即,一声一直压制在喉咙里呻吟从唇瓣间溢出来。
极轻。
但房间逼仄,似泣非泣的娇音被放大了许多倍,清晰地回荡在房里。
她的声音柔且韧,失控时又带着些许黏软。
魏璋不得不承认,她很会喘。
某些时候一个尾音,都能勾了人的魂去。
他的身体开始发紧,俯视着烛光下横陈的姑娘,凝脂般的肌肤上已全部重新布满了他的痕迹。
微张的口中断断续续吐息,偏还用一双雾蒙蒙的眼望着他,求着他。
灯下美人,果然比白日更胜百倍。
魏璋阴郁的眼中终于浮现些许愉悦,屈指抚过迷离的面庞,“再喘一声给我听。”
薛兰漪张嘴要拒绝。
“若好,我考虑先放过他们。”魏璋这句话,堵得薛兰漪反驳无门。
可这种事如何刻意做得?
她从前在教司坊是耳濡目染过许多忸怩作态,也被鞭挞着学过。
终究,过不了心里那关。
薛兰漪咬着唇瓣。
“要不……我帮你。”魏璋碾磨了下指尖,欲抬手去抚她。
薛兰漪忙拽住了他的衣袖,柳眉轻蹙摇了摇头。
他向是不为所动,只俯视她红润的唇。
薛兰漪的声音在喉头来回滚动,捏着嗓子轻吟。
话未出口,却被魏璋以吻封缄。
一张冷峻的脸近在眼前,与她鼻尖相蹭。
不得不说,魏璋一点儿不喜欢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
他更喜欢她发自内心的声音。
所以当她教司坊那一套对付他时,魏璋顿时没什么兴致了。
罢了。
以后想听,多的是时间。
“青阳,让沈惊澜收手,若再让我听到一声鞭挞,我饶不了他。”
魏璋与她贴得近,说话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唇珠揉捻着她的唇。
可这一刻,薛兰漪没觉得不适。
他的话在当下情景里,对她宛如救赎。
她的眼睛亮晶晶看着他,两只耳朵仿佛竖了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
终于,鞭打声停了。
两个小姑娘啼哭声也停了。
她竟有些鼻酸,好歹自己的忍让有那么一点点价值。
她嘴角上下翕动着,一时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眼中水光泠泠打转。
她自进这间房,唯有此刻的表情最像个活人。
魏璋到底是不喜欢身下躺一具死尸的,看着她此时灵动变幻的表情,眼底尘封的冰川有了一丝丝消融的迹象。
无奈摇了摇头,“还真是个活菩萨。”
泥菩萨……
自己都管不了了,倒对旁人的事t忽喜忽悲。
“我可没说放过你。”
他只是嫌外面的声音太吵闹才叫停。
至于她,罪孽深重哪那么容易一笔勾销的?
魏璋直起了身,长指一一抚过方桌上的刑具,拾起银针放在清水碗里反复清洗过。
然后对烛擦拭,擦得光泽银亮。
刺眼的光点晃了薛兰漪的眼。
她笑意凝固,不由侧目看了眼那排银光冽冽的刑具。
她见过这些刑具,上一次他在她后背上刺青便用的它们。
魏璋显然还忌讳薛兰漪心口的同心结印迹,所以他要行墨刑,他要在她身上还一个挥之不去的属于他的印迹。
想到上次的场景,薛兰漪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
而魏璋已经取了针,准备蘸墨。
“世子一语千金,想要人怎样不行,何必总行强迫手段?”
空旷的房间里,响起薛兰漪柔韧的话音,尾音微颤。
魏璋蹙眉,面上些微不悦。
但很快又意识到薛兰漪话中有话。
她是聪明人,不会无缘无故说此大逆不道之话激怒他的。
他饶有兴味掀眸,等她接下来作何反应。
彼时,薛兰漪也看出来了不管啼哭求饶认错,魏璋都心如坚石,不会动摇半分。
刺青之耻今次无论如何都逃不过。
既然事情一定会发生,她就只能尽自己所能让它发生得更有价值些。
她起身稍挪动了下位置,坐到了魏璋身侧。
双腿悬于方桌前,无意轻晃的绣花鞋恰轻蹭着魏璋的衣摆。
魏璋余光睇了一眼那作乱的莲足。
些许分神,他执针的指被一只葱白的手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