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挚:“还没,我这几日安排了家里的事,再去见他老。”
段砚奇怪:“家里不是有弟妹?”
却看陆挚摇摇头,道:“怎么能把事都丢给她?我与她是夫妻,自是一起处理。”
段砚:“……”他有点想姚益了。
终于,段砚告辞,陆挚送他到门口,段砚道:“见到张先生,且替我问个好。”
陆挚:“好。”
张先生只在萧山书院,不出仕,醉心修史,教授学生。
学生一旦当官,他就严格和学生保持距离,绝不站队结党。
段砚最后一次与先生见面,还是殿试前,和先生商议陆挚送来的一道题。
目送段砚骑马离去,陆挚胸膛起伏,吸了一口气,抬眼,看这繁华的盛京。
今晚有一轮明亮圆月,然而,月有阴晴圆缺,接下来,他必会步步谨慎。
他闩门,云芹听到动静,就从侧屋里出来,何桂娥和何玉娘都睡了。
她小声问陆挚:“你友人走了?”
陆挚:“嗯。”
长林村的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么晚还出行,很是少见。
不过,盛京自三十年前取消宵禁,一直到三更,都亮着不少灯火,很方便夜里出行。
两人又小声谈了几句,没在外头逗留,进屋。
陆挚说:“什么时候,我们晚上也出去玩。”
云芹笑道:“好啊,”又问,“为什么不是今晚?”
在长林村后一年,他们常常兴头一来,就浸着夜色,出门散心。
令人心旷神怡。
就听陆挚说:“上元才过,今晚恐怕没什么好逛的,有也是昨天剩的,况且……”
云芹坐下,拆下发髻,反问:“况且?”
陆挚放下灯,从后抱着她,鼻息温热,声音带笑:“我想睡觉。”
想和她睡觉,厨房里温着热水呢。
云芹面颊微微一热,眼前烛灯摇曳,她轻握他的手,倾身,吹灭灯。
黑暗里,布料摩挲,感官被放大。
他捧着她的脸,用力亲着,云芹回应得有点慢,张口呼吸,又被他夺走呼吸。
她后退了两步,膝盖窝碰到床沿,就坐在床上。
他指间的茧子,应该是变多变厚了,又粗糙,又温柔,揉着她的衣裳下的肌肤,叫她几乎想蜷缩。
滚烫的吻,烙她锁骨上。
昨天不算,这是两人首次独自相处,颇有“小别胜新婚”之意。
云芹要被亲融化了。
她双颊绯红,仰头抵着枕头,气息紧了紧,喉间溢出个“唔”。
地方小,这一声显得有些重,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听到。
陆挚似乎笑了下,云芹呼吸略是急促,她轻轻蹬了一下他:“你、你别出声。”
陆挚:“我不出声。”
云芹眼底水光轻动,忍了又忍,忍得好累。
她瞥见他的手,手背青色经络微微浮起,那修长的手指,更像一节节美玉。
她泄了劲,捉着他的手,搭在自己柔软的唇上。
陆挚:“嗯?”
她悄悄瞧他,面色赤红,小声:“……我要是出声了,你捂住我。”
陆挚眼底黢黑,喉结倏地颤了颤。
……
结果,他不出声,她也不出声,倒是床出声了。
只要一动,就有吱嘎吱嘎声,在静夜里,简直天雷似的,可比她忍住的声音大上许多。
云芹不让陆挚动了。
陆挚也不好动,抱着她,叹气:“要修床。”
现在两人被架着,不上不下的。
他们视线一对,那股火苗,又腾的烧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这张床完全比不得何家的。
云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陆挚覆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她惊讶,呼吸一紧。
陆挚又说:“我会好好抱着你的,不会让你摔跤的。”
说着,他抱起她,下床。
云芹:“……”要命了。
第66章 面果子。
…
屋内暗, 呼吸掺了浑浊的暖。
云芹脚尖轻轻踮着,披在身上的衣裳,袖口垂落,晃动。
陆挚额角抵着她脖颈, 眉峰里那点红痣, 在她眼底, 若隐若现。
不知是不是因屋内烧着灶灰和柴, 他 们全身燥热。
须臾, 她实在受不住,胡乱捏住陆挚耳廓:“我、我……”
他耳尖一片红霞,这种情况下,竟也能顿住。
自然, 多的也难说,他只从喉间, 问出一声:“嗯?”
云芹:“不想站着,累。”
窸窸窣窣片刻, 换了个方式,她一手搭在墙上。
才一会儿,云芹又不行了:“也不要这样, 累。”
她语气里,难得含着暗恼, 却也这般亲昵,让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陆挚轻声:“不叫你累的,你放松……”
“……”
从来是云芹“哄”陆挚, 结果现在,她却被哄得晕乎乎。
这般,只弄了一回, 再来她就不肯了,实在是腿软。
到底冬春之交,就算房内烧着柴禾,只披衣裳,也不大好。
陆挚收了心思。
清洗过后,云芹躺在被子里,他则穿着衣裳,去擦地面,方才有些滴落下来。
听他搓帕子的两下水声,云芹赶紧闭眼。
然陆挚动作很快,他回到床上,躺下,这张破床又传出细细的“吱”声。
要说,他们是第一回 这么放纵,清理时,陆挚总觉得,自己冲动了。
或许云芹不喜欢呢。
他垂眼,看云芹眼睫轻动,低声笑说:“我知道你还没睡……是不是不好?”
“你说,我改进。”
云芹有点被他问成习惯了。
要是将来有一日,两人能一边弄,一边细述,她甚至都不奇怪。
她没睁眼,红唇轻动,咕哝一句什么,陆挚听不清,凑近:“什么?”
云芹:“太深了!”
陆挚:“……”
羞死个人,她睁眼,找被子盖住陆挚的脑袋,陆挚笑着挣脱,反过来在被子下抱她,说:“那下次再来?”
云芹不答他的问,只说:“先修床。”
陆挚:“好。”
他亲住她的唇,两人又在被子里摩挲,相互温存。
少了那阵子羞赧,云芹也有困意。
睡着之前,她有些迷糊地想,只要是和他,这种事上,就有数不尽的探索方式,每一次,都有什么往心里钻似的。
很奇妙。
……
却说十年的新年,阳河县秦家依然清冷,直到上元节。
这日林伍约秦聪吃酒,秦聪并没有应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