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在典籍里见过这种花,其状如丝网,形容妖冶,名为婆娑罗。
这场景实在太过奇怪,她思绪停滞了半刻,又听见一声绵柔的轻唤不知从谁的喉间溢出。
随即听见男人冷喝:“住口!”
这声音,正是宣睿那个魔头!
李幼卿脑子里轰鸣一声,垂眸见一双大掌放在自己前胸,正扣在最敏感的位置,终于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比之昨晚在她受伤毫无反抗之力时占便宜,此刻他的荒唐行径,更加让人作呕!
尖叫声穿透夜空显得格外刺耳,窗外大树上几只飞鸟翅膀发出扑簌扑簌的响声,很快惊起飞走了。
地上的树影悸颤不已,将轻萤月光搅得稀碎。
双唇忽然被捂住,李幼卿发出最后几声闷哼,侧头看见他如雕铸般冷硬的面孔,呼吸都停滞了。
这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与他见面,尽管她心中羞愤不已,仍是被男人如山的气势所骇。
如雕塑般立体的五官,被一双如鹰隼般冷绝的双目点燃,在他目光深处透出几分野,肆无忌惮又无所畏惧。
好像天底下没有什么能将其束缚,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在乎。
而在她背后男人坚硬的胸膛,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让人无处逃遁。
这个变态狂——
宣睿恶狠狠盯着女子后脑,满腔火气没处发,怀里就像是抱了块软豆腐,一分力道都不敢多用。
真他娘的撞邪了——
他方才回府经过这里,远远看见这女人从房间走出,衣着打扮十分不雅。
身着睡裤不说,上身仅用一件丝绸披帛裹着,似乎还是昨日入府时穿的那件。
且她双目空洞无神,看到他也没有任何反应,竟似在梦游。
月色下,只见女子露在外面的肌肤茕白如玉,如一汪清澈的泉水般闪动诱人的色泽。
宣睿忽然觉得有些渴,见她还在继续往前走,恐节外生枝,只得过去先将人扛回房间再说。
谁知她竟像个八爪鱼似的拼命缠了上来,且两只手片刻不消停的往他身上乱摸。
宣睿忍住将人扔出去的冲动,暗道这到底是个x什么狗玩意儿,昨天怎么没一脚把她踹死。
因为身边有暗卫跟着,当下情景又十分尴尬,他进屋后首先去关窗。
偏生女人不安分极了,虽说整个人趴在他肩膀上,但两截嫩生生的小腿不停在空中乱踢。
他只能换成单手抱着的姿势,才不至于让她倒栽下去,同时腾出一只手去关窗。
只是方才动作太大,她身上披帛眼看就要滑落,宣睿眼疾手快给她扯了回来,随即兜头将人罩住。
只刚刚那一刹,他又瞧见了女人左胸上那颗小小的乳痣。
嫣红的色泽,形如豆蔻。
他自小练射击,目力飞常人所能及,仅刚才短暂的一眼,便看出其与之前有了些不同。
宣睿将人放坐在窗台上,犹豫片刻,左手轻轻扯开披帛,目光仔细盯住那一点。
果然在乳痣的右边,多了一条淡淡的细线,看势头是在往心脏处蔓延。
在西北待了十多年,他见识过某些氏族流传的古老手段,暗道女人八成是被额尓海人下了蛊,才会出现这种反常的举止。
就在他思虑这一瞬,女人忽然又剧烈挣扎起来,整个人失去平衡往窗外摔去。
宣睿面色沉定将人拎回,手腕从后面绕过去将人牢牢扣住,可紧接着,脑子里就有一股热血上涌。
好死不死的,偏偏这时耳畔飘进一声女子的轻吟。
有一瞬,他恨不得立即掐断对方的脖颈,或是将这声该死的轻吟给她倒灌回去。
两人交叠站在一处,身高差了不少,又是他从后面将人扣着的姿势。
就连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都透露出十足暧昧意味。
披帛再次从她削肩滑落下去,上半身彻底裸露在空气里,被风一吹激起阵阵颤栗。
坚硬如铁的胸肌,与纤瘦的脊背紧密贴合着,他皱紧了眉头,恶狠狠说道:“住口!”
一阵烈风吹来,让他猛然醒悟,原来这就是额尓海人卑劣的打算。
女子如海草般的长发被风卷到他的脸上,发丝肆无忌惮蔓延,滑腻又有韧劲。
宣睿闭了闭眼,正要将人推开,便听得她一声尖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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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道貌岸然,伪装得天衣无缝。……
..
“啊——”李幼卿双手紧紧护在胸前,心中悲愤不已。
可那两团茕白哪里遮得住,被她挤压出的饱满形状更加诱人,令人浮想联翩。
宣睿脸色黑沉,伸臂关紧了窗户。
李幼卿见他此举又慌了神,往旁边连连挪去,颤声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乌发上沾了一朵被风卷来的花瓣,长长披散在肩头,衬着雪白的肤色显得异常妖丽,巴掌大的小脸上美目流露出惊恐,长长的睫毛沾湿了,轻颤着发出无声的控诉。
被这样一双眼眸盯着,任谁都会不分青红皂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宣睿转过身,声音冷沉,透出几分凶悍:“别叫,先把衣服穿好。”
李幼卿被这语气吓得心头一紧,昨天那一脚余威仍在,她不敢跟其对着干,迅速奔去床边找自己的衣裳。
饶是努力忍耐着,眼泪也情不自禁夺眶而出,滴落在粉色肚兜上,沾湿了一大片。
她刚刚系好罩衫的腰带,便听见身后传来男人冷沉的嗓音:“现在本将军要问你几个问题,你需如实回答。”
李幼卿甫听见他的声音,肩膀便是一缩,手忙脚乱穿好衣服,吸了吸鼻子道:“你问便是。”
听出她话里藏不住的哭腔,宣睿转过身,一双锐利的眸子落在她身上。
这种带着审视的目光,缜密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饶是他离得甚远,这房间也十分宽敞,李幼安仍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沉冽的气息,如同烈风割在面上。
昏暗光线下,宣睿身躯魁梧得像个巨人,而他投射下的阴影覆盖住她的脚,就像是一头怪兽要将她吃掉。
她不觉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拉长的影子,进而深深吸了口气。
宣睿冷冷看着她动作,面上无甚表情,简短问道:“你那日如何落在额尓海人手里,他们可有——”
目光从那张皱巴巴的小脸上扫过,竟然还在哭——
宣睿眼里划过几分不耐,语气里更多了几分厉色:“可有对你做什么。”
李幼卿掐住自己掌心,强迫自己冷静,抬头迎向对方目光。
这一次,她更加清楚的看见对方样子。
眉眼泠冽而深邃,五官俊朗挺拔,眼神里透出几分野。
单看他整个人威武凌厉的气场,是无法将其与yin乱,猥xie这一类词联想起来的。
但他偏偏就是这般道貌岸然,伪装得天衣无缝。
这男人,是怎么在对自己做下那等禽兽之事后,立即化身此刻这般一本正经模样的。
更让她无语的是,明明自己才是受害的一方,却被他气势压制得死死的。
李幼卿心里宛若吃了苍蝇一般难受,被他目光牢牢锁定逼视着,只得如实答道:“鹿鸣山举办宴会时,我们被一群额尓海人偷袭,混乱中我被他们掳走,之后被送来这处宅子。”
男人眉心微皱,明显对她这个简略回答并不满意。
李幼卿想了想,又补充道:“在他们的营地,我曾昏睡过去,醒来时已经换好装束,但……我身体并无什么异状。”
真正受到侵犯,是来到将军府之后。
宣睿见她这糊涂样,料想今夜也问不出什么来,还得再抓来那几个额尓海人才能拷问清楚。
夜阑人静,孤男寡女,适才两人还在窗台前纠缠,实在不适合继续待在一处了。
李幼卿正寻思要想个什么名头,将男人打发走,却见对方忽然从壁柜中取出一捆锁链,扔在她脚边道:“你自己来,还是本将军亲自动手。”
李幼卿眉心一跳,后退一步,不可置信道:“宣,宣将军这是何意?”
“你可知道,自己有梦游之症。”宣睿不欲与她多纠缠,直截了当点道:“我府中四处都是机关,你下次再乱走,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你什么意思?”李幼卿双目圆睁,因他这番话,整张姣好的脸庞都有些扭曲,看起来有些孩子气。
见男人竟然耍手段恫吓她,她实在气不过,脱口而出道:“将军难道是说,昨晚你趁我昏迷时动手动脚,占我便宜,还有刚才在窗台前对我行不轨之事,都是我在梦游?!”
自己或许是病的昏昏沉沉,但是又并不瞎,分明就是他见色起意,现在竟寻了个梦游的借口想撇清关系,还要用锁链捆住自己。
目光触及地上那堆比她胳膊还粗的绳索,李幼卿欲哭无泪,一时被激昏了头,口不择言道:“将军竟然把宫里太监玩的把戏,用在本……本小姐身上,你知不知道我爹是当朝丞相,他现在一定在派人到处寻我,若知道我受了这等屈辱,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少女急得跳脚,指着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初生的小野猫,根本不知天高地厚。
似在回应她的控诉,窗外忽然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狼嚎,尾声拉得悠长,带着几分残暴的血腥味儿。
李幼卿被这阵狼嚎骇得双膝一软,直接往后退跌坐在床上,双目怔怔看着窗子。
难怪,之前他要关紧窗子……这宅子里竟然有狼!
宣睿走近几步,双手环抱在前胸,冷声道:“我刚才已经说过,府中机关陷阱众多,其中就包括驯养的十余头沙漠狼。”
见少女整个人缩在床上,被吓得蜷缩成一团,他俯身捡起地上的绳索,面无表情道:“你不想被绑着,也没关系,正好这几头畜生许久没尝过人味儿了。”
李幼卿望着他,目光里几分茫然与无措。
自己怎么会脱了衣服,又怎么会被他按在窗台的,脑子里实在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难道说,她真的会梦游。
重点是,这府里养了十余头野狼……这男人竟然变态到养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