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兄弟太多了吧2
辞穆握着那冰凉的小瓶，指腹摩挲着细腻的瓶身。辞穆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轻声道：“谢谢三十哥，我想……九艉应该会很喜欢这个。”
辞穆正想再问些什么，一道洪亮又带笑意的声音便穿透了广场上的低语，清晰地传了过来：“三十哥，你的狗饭做好了，快来吃吧！”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辞穆的目光被牢牢吸引过去，心脏又是一阵奇异的收缩。那人同样顶着一张与他别无二致的脸，却戴着一副斯文的金丝边眼镜，身上系着一条有些滑稽的碎花围裙，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肩上扛着的一柄与其说是锅铲，不如说是铁锹的巨大厨具。他镜片后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对着历历的方向挥了挥那柄骇人的铁锹，又将目光转向辞穆，热情地招呼道：“小弟睡得好吗！喜欢吃什么呀，跟哥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你敢点我就敢做！”
“吃饭吃饭！”历历一听到“狗饭”两个字，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黑曜石，拉着辞穆袖子的手也加重了力道，整个人几乎要蹦起来：“走呀，走呀！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的狗饭最好吃了，我分你一半！”
辞穆被他这股纯粹的、不容拒绝的喜悦感染，脚下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往前走。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那顶隔绝了所有声响的帐篷，温暖的被窝里，那条酒红色的身影应该还在沉睡。
辞穆的心思飘远，想着九艉挑剔的口味和对鲨鱼内脏的偏爱，不知道这位豪言壮语的厨子兄长，能不能做出那种东西来。不过，只要是自己带回去的，九艉大概都会吃掉吧，等会儿一定要给九艉打个包带回去。
那位自称厨子的兄长，镜片后的双眼笑意盎然，他将那柄巨型铁锹往肩头一扛，热情地揽过辞穆的肩膀十分亲近：“走，小弟，哥排行十七。今天让你尝尝十七哥的手艺！”
辞穆被他半推半抱着，跟在兴高采烈、几乎要手舞足蹈的历历身后，一同走自助餐广场。
和昨天的西点模式不太一样，今天是摆起了流水席，数十张长条木桌拼接在一起，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有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烤肉，也有闪着幽蓝光泽、不知名的菌菇，甚至还有些盛在水晶器皿里、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胶状物。
“我的狗饭！”历历欢呼一声，扑向一个巨大的陶盆，里面盛着炖得烂熟的肉块和骨头，浓郁的肉香混杂着草药的气息，闻起来竟让人食指大动。
十七哥自豪地拍了拍胸脯，碎花围裙随之抖动：“怎么样，小弟？尽管点单！我可是联盟蝉联数十年的金牌食神。”
辞穆的目光在无数盘碟间逡巡，最终却没找到类似鲨鱼内脏的东西。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取了些看起来较为正常的烤肉和水果，一边在人群中打量着这些与自己拥有同样面容的兄长们。他们的穿着各有不同，现代的、古代的、星际的、配色诡异潮到风湿的，神态各异，气质迥然，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幅光怪陆离却又无比和谐的画卷。
有几位兄长注意到他，纷纷端着餐盘走了过来，热情地做着自我介绍。辞穆礼貌地起身回应，这时，他才清晰地意识到一个令他有些沮丧的事实。这些兄长们个个身形高大挺拔，肌肉结实匀称，他一米七多的身高在其中，竟显得有些娇小。就连一直像小狗般黏着他的历历，此刻站直了身体，也比他高出了一个头。
压抑许久的酸涩感涌上心头。辞穆下意识地攥紧了拳，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了童年时，那些所谓的叔伯们是如何将他关在储物间，如何将他的饭食倒掉，用饥饿和虐待来“管教”他。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或许也能长得像兄长们这般高大吧。
就在他黯然神伤之际，冷静而清晰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骨骺线提前闭合，生长发育受到长期营养不良和精神压力的抑制。可以修正。”
辞穆一怔，循声望去。一位兄长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他穿着一身洁白的研究服，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眼神锐利得好像能穿透人心。他的气质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带着一种学术的严谨与冷然。
“你好，我是四十五，”他扶了扶眼镜，目光落在辞穆的手臂上：“你的断肢再生很完美，说明我们的基础生理构造活性很高。身高问题，只是小事。”
话音刚落，四十五哥便从白大褂的口袋里取出一支笔状的金属器械，动作迅捷地在辞穆的手臂上按了一下。辞穆只感到一阵微凉的刺痛，随即一股暖流便从注射点迅速扩散开来，流遍四肢百骸。
“这是基因活化剂的改良版，”四十五哥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解释道：“大约几个月后，你已经闭合的骨骺会重新裂开，届时身体会有持续性的微酸和胀痛感，不必惊慌。疗程结束后，你的身高至少会再增加十五厘米。”
辞穆愣愣地摸着自己的手臂，那奇异的暖流让他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由衷地说道：“谢谢……谢谢你，四十五哥。”
四十五哥只是点了点头，推了推眼镜，便转身投入到对一盘发光蘑菇的研究中去了。
辞穆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找十七哥要来一个最大的食盒，开始认真地为九艉打包食物。虽然没有鲨鱼内脏，但他精心挑选了最鲜嫩的鱼腹肉、一种口感类似脆骨的深海植物，还有几块十七哥特制的、香气扑鼻的烤肉。
当他心满意足地提着沉甸甸的食盒，准备返回帐篷时，刚刚吃下的食物在胃里发酵，让他忍不住打了个饱嗝。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欢声笑语的宴席，唇角不自觉地勾起。这里，就是他的家。而他，也正要回到另一个有九艉在等待的，小小的家。
第233章 变人鱼了
帐篷里空荡荡的，只有九艉留下的余温。辞穆提着食盒的手一顿，心中那点温热的满足感顿时凉了半截。他将食盒轻轻放在铺着柔软兽皮的地面上，又探头出去张望了一圈，除了远处宴席上传来的喧闹，周遭静谧得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人鱼离不开水，这是常识。辞穆心里想着，便又转身折返回那片光与火交织的热闹之地。他没有去打扰正挥舞着巨型铁锹、唾沫横飞地讲述自己光辉历史的十七哥，而是目光逡巡，寻找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忙碌的兄长。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一个倚靠着古树、正悠然晃着酒杯的男人身上。那人穿着一身裁剪奇特的暗紫色长袍，上面用银线绣着繁复而神秘的星轨图，长发松松垮垮地束在脑后，神情慵懒，好像对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辞穆走上前，有些拘谨地开口：“兄长，打扰一下。”
那人闻声，懒洋洋地掀起眼皮，随即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是小弟啊，我排十一，有什么事？”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微醺的磁性，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我想请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水潭或者湖泊之类的地方？”
“找你的小人鱼？”星袍兄长一语道破，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朝宴会广场的另一侧指了指：“顺着那条铺着月光石的小径一直走，穿过那片会唱歌的铃铛花丛，就能看到镜湖了。不过我劝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他别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便又垂下眼帘，专心致志地欣赏杯中晃动的液体。
辞穆道了声谢，尽管心中有些疑惑，但找到九艉的念头压过了一切。他循着指引，踏上了那条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石子路。路旁的铃铛花果然名不虚传，随着他的走近，那一个个半透明的钟形花苞微微摇曳，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如同风铃般的乐音。
穿过花丛，视野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湖泊如同一面被打碎的镜子，在夜色下闪着粼粼波光。
湖面远非平静，辞穆的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湖心中央，两道身影正在激烈地交锋。其中一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九艉。那条艳丽的红色鱼尾在水中搅起滔天巨浪，湖水好像成了他身体的延伸，化作数条狰狞的水蟒，咆哮着扑向另一人。长发在漫天水雾中狂舞，眼眸里燃烧着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战意。
而他的对手，正是方才为他指路的星袍兄长。
辞穆明明记得他刚刚还给自己指路来着，他的这位十一哥，还有多重影分身啊。
此刻的十一哥早已没了那份慵懒，他竟是悬浮在水面之上，脚尖离水面不过寸许，暗紫色的长袍无风自动。他单手前伸，五指间浮现出一面由无数银色符文构成的圆形法阵，湖中扑来的水蟒撞在法阵上，便轰然碎裂，化作漫天暴雨。他另一只手则优雅地挥动，湖水在他面前凝聚成数十根晶莹剔透的冰矛，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攒射而出，直指九艉。
这是一场魔法与蛮力的对决，是秩序与野性的碰撞。九艉用最原始的力量掀起漩涡与巨浪，而那位兄长则用精准而华丽的法术将其一一化解，并予以还击。水花炸裂的轰鸣声、冰矛破空的尖啸声与九艉那高亢尖锐、如同海豚般的战吼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狂暴而壮丽的乐章。他们打得有来有回，竟是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在那狂暴的乐章奏至最高潮时，九艉搅动漩涡的动作猛然一滞。
那双燃烧着纯粹战意的红眼眸，穿透了漫天炸裂的水雾与冰晶，捕捉到了湖边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刹那间，所有沸腾的杀气与野性如同被投入冰窟的烈火，瞬间冰消瓦解。那高亢尖锐的战吼化作了一声短促而喜悦的鸣叫，带着委屈的撒娇意味，回荡在骤然安静下来的湖面上。
先前还狰狞咆哮的水蟒温顺地散回湖中，激荡的巨浪也迅速平息，只剩下圈圈涟漪，温柔地荡向岸边。
辞穆还没来得及从这突兀的转变中回过神，就见湖心那道红色身影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一道水浪托着他，以惊人的速度破水而来，稳稳地停在了自己面前。水珠如钻石般从他赤色的鳞片上滚落，溅湿了辞穆的裤脚。下一秒，那条方才还搅动风云的巨大鱼尾带上占有欲，又无比依恋地环住了辞穆的腿。温热而坚实的触感传来，鳞片下贲张的肌肉微微放松，好像找到了最安心的锚点。
不远处，那位十一哥的身影已如同水中的墨迹般悄然晕开，最终化作点点银色的星屑，彻底消散在夜风里，好像他从未离开过那棵古树之下。
辞穆低头，看着缠在腿上、色泽比火焰还要艳丽的鱼尾，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片冰凉却光滑的鳞片，感受着其下蕴藏的磅礴力量，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在水里泡着更舒服吧？我去把食盒拿过来，我们就在这儿吃。”
九艉却固执地摇了摇头，湿发甩出一串晶莹的水珠。他发出几声短促而坚决的鸣音，随即松开了辞穆。在一阵柔和的水流包裹中，辞穆目睹了那令人目眩神迷的一幕：光影流转间，巨大的鱼尾从中断裂、拉长，最终化作了两条修长而充满爆发力的腿。他快步走到岸边的草丛里，捡起之前脱下的衣物，有些笨拙却异常认真地穿了起来。
早风拂过湖面，将最后狂暴的气息带走，只留下铃铛花清悦的乐音。辞穆伸出指节分明的手，细心地替九艉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襟，布料下是坚实而温热的胸膛。他抬起眼，望进那双刚刚还燃着战火，此刻却只映着自己的眼眸，轻声问道：“方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十一哥打起来了？”
第234章 变人鱼了2
九艉眨了眨眼，他发出一串略带不满的咕噜声，转向那位兄长消失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敌意的嘶鸣：“我去找鱼吃，他偷袭我。”
告完状，他立刻又把头靠了过来，用湿漉漉的脸颊亲昵地蹭着辞穆的脖颈，发出的鸣音变得柔软而讨好：“他坏，鱼好。”
辞穆正想安抚他，身旁的空气却忽然像水面一样泛起涟漪。点点银色的星屑凭空汇聚，迅速勾勒出那位星袍兄长的轮廓，他依旧是那副慵懒含笑的模样。“小弟，”他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带着不容错辨的戏谑：“昨天我不在，今天补你一个见面礼。算是个……五分钟的小惊喜吧。”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法杖轻轻一顿，杖顶的宝石爆开一团柔和的银光，化作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轻飘飘地朝着辞穆飞来。辞穆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些光点便已融入他的身体。而那位十一哥的身影则再次化作星屑，干脆利落地消散在夜风里，只留下一句轻笑声在湖边回荡。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从辞穆的脚下升起，迅速席卷全身。那感觉不像是疲惫，更像是一种消融，好像他身体的骨架正在被一股温和却强势的力量抽走。他双腿一软，整个人便失去了支撑，朝着身后的草地倒去。
他下意识地想用腿稳住身形，却发现双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一种奇异的麻痒感从脚踝蔓延至大腿，他惊愕地低头，视线里，一层柔和的、如同月华般皎洁的光芒正笼罩着他的下半身。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腿在那片光晕中并拢、融合，皮肤的质感在变化，肌肉的线条在重塑。骨骼好像化作了柔软的琼脂，被一只无形的手拉伸、延展。紧接着，一片片细密的、珍珠母贝般光泽的鳞片从光芒中浮现，层层叠叠地覆盖而上，严丝合缝。那光芒一直延伸，最终在他身后凝聚成一扇剔透优美的尾鳍。
辞穆倒在柔软的草地上，茫然地看着那条取代了自己双腿的、修长而优雅的白色鱼尾。阳光洒在上面，反射出七彩的光晕，美得令人心惊。他试着动了动，那鱼尾便顺从地在草地上轻轻拍打了一下，带起一阵青草的香气。他彻底愣住了，喃喃地问向一旁的九艉：“我……我怎么了？”
九艉没有回答，只是蹲下身，眼眸里盛满了前所未有的、近乎痴迷的狂喜。他发出一连串喜悦而高亢的鸣音，小心地伸出蹼爪，像是触摸一件绝世珍宝般，轻轻地、带着无比珍视的意味，抚上了那条崭新的、属于辞穆的雪白鱼尾。
辞穆的疑问消散在九艉灼热的目光中，狂喜与贪婪交织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他的灵魂都一并吸进去。九艉喉间发出的不再是简单的鸣音，而是一种饱含着渴望与赞叹的、悠长而颤抖的咏叹调。
他不再给辞穆任何思考和适应的时间。那强壮的手臂环住了辞穆的腰，蹼爪的边缘避开了脆弱的皮肤，只用掌心传递着力量。辞穆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便被九艉抱了起来。那条陌生的、属于自己的雪白鱼尾因为重力而垂落，尾鳍在晨风中微微颤动，像一朵盛开的、沾着露水的昙花。
“等等，九艉……”辞穆的抗议微弱得像一声叹息。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异样感让他无所适从，只能下意识地抓住九艉坚实的臂膀。
九艉却像是没有听见，他发出几声急切而喜悦的呼唤，抱着辞穆大步走向湖边。那双属于人类的腿此刻充满了力量，每一步都踩得那样坚实，毫不犹豫地踏入了清澈的湖水中。
冰凉的湖水首先淹没了辞穆的尾鳍，一种奇异的、好像血脉相连的舒畅感顺着尾椎传遍全身。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那条修长的鱼尾在水中轻轻一摆，动作生涩而笨拙，却搅起一圈圈涟漪。
九艉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继续向湖心走去。水波漫过辞穆的腰腹、胸膛，最终将两人彻底拥入湖水的怀抱。在水下，九艉的动作变得无比舒展与自在，
辞穆惊慌地扑腾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不需要呼吸。水流温和地拂过他的脸颊，像情人的手。他看着眼前的九艉，在水波的光影折射下，俊美得不似凡物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滚烫的占有欲。
时间不多了。这个念头在九艉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化作了最原始的冲动。
他猛地欺身而上，用自己的鱼尾缠住了辞穆那条尚在无措轻摆的雪白长尾。鳞片相触的瞬间，辞穆浑身一颤，好像有一股电流从交缠处窜起。红与白，火焰与月华，两条同样充满了力量与美感的鱼尾紧紧绞缠在一起。
辞穆被九艉吻住，唇齿间是对方带着水汽的、略带咸腥的气息。他半推半就地承受着，理智在告诉他这太过荒唐，可身体深处涌起的陌生渴望，以及对九艉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爱意，却让他渐渐放弃了抵抗。
九艉的蹼爪抚上他光洁的后背，那带着薄茧的指腹一路下滑，最终停留在那片尾与腰的连接处，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一种奇异的战栗从尾椎骨窜上大脑，辞穆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唤醒。那是一种源于血脉的、古老的本能，像一朵沉睡了千年的花苞，在爱人滚烫的爱意浇灌下，终于颤巍巍地舒展了花瓣。
它在渴望着被填满，被占有。
就在辞穆为这陌生的欲望感到战栗和羞耻时，九艉的动作变得强势。没有丝毫犹豫，他以最原始、最霸道的方式，将自己彻底烙印进了辞穆的生命里。
“唔！”
辞穆的眼睛蓦然睁大，水流无声地涌入他张开的口中，却无法浇熄那从四肢百骸燃起的烈焰，重塑成只属于对方的形状。
他下意识地想逃，可那有力的鱼尾却如最坚固的锁链，将他牢牢禁锢，将他所有破碎的呻吟都尽数吞没。
第235章 接受传承
镜湖上空的能量风暴终于平息，残存的冰晶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折射出最后的光芒，然后无声地化为水汽。
湖面恢复了死寂，好像之前的毁天灭地只是一场幻梦。
九艉猩红的眼眸里杀意褪去，只剩下看向怀中人时，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痴迷与后怕。刚才的战斗耗尽了他所有耐心，也激发了他最原始的占有欲。
他不需要言语，只是用一个深海般的拥抱，将辞穆彻底卷入自己的世界。
冰冷的湖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却放大了每一寸肌肤相贴的温度。
在水下这个静谧的国度里，辞穆感受到一种灵魂被填满的战栗。九艉发出一连串低沉而心满意足的鸣音，像是在宣告主权，又像是在安抚珍宝。那是一种绝对的拥有，是将他揉进骨血、刻入灵魂的霸道与温柔。
辞穆笨拙地摆动着那条不属于自己的、月华织就的鱼尾，学着九艉的样子去回应。每一次摆动，都带起一阵让他头皮发麻的共鸣，好像灵魂都在这纠缠中被驯服、被烙上永恒的印记。
就在这极致的沉沦中，一阵熟悉的麻痒感从尾部传来。
温和的银光再次将两人笼罩。
魔法时间到了。
光芒之中，那条绝美的鱼尾正在消融、分裂。极致的快乐尚未褪去，骨骼重塑的酸麻便接踵而至。辞穆眼睁睁看着鱼尾化作虚影，重新凝聚成两条修长的、属于人类的腿。
身体的突然变化让紧密的拥抱出现了空隙，九艉喉间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吼，收紧手臂，好像生怕怀里的珍宝会就此溜走。
当银光彻底散尽，辞穆的双腿无力地垂在水中。九艉看着那双被水泡得有些发白、仍在微微颤抖的腿，眼中的占有欲瞬间化为了无尽的怜惜和疼爱。
他凑过去，像一只忠诚而凶悍的大型犬，用脸颊亲昵地蹭着辞穆的侧脸，伸出舌尖，轻柔地舔去对方眼角因过度刺激而渗出的泪水。他发出的鸣音柔软而懊恼，像是在抱怨那不解风情的魔法。
他的辞穆，无论是什么样子，都美得让他心颤。
当辞穆被九艉半抱着带回岸边时，双腿还有些发软。方才水下那灵魂交融的感触依旧烙印在身体深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能牵扯起那微麻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