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他在屋内扫描起有没有趁手的武器,他从小就打架不厉害,哪怕那服务生个子不高挑,肌肉也不壮实,他也不能确保自己对得过。
服务生听着他沙哑的嗓音,眼中痴迷更甚,真想亲自上手摸一摸他那瓷白的玉肌,一定手感很好吧?
男人一步步朝悯希靠近,嬉笑着道:“我没什么事,只是夜晚这么长,想和你聊聊天而已……”
悯希深深吸气,一垂眼,看到男人口袋鼓鼓囊囊的,露出了电击棒的一角。
原本就可能打不过,对方有武器在手,想脱身更是天方夜谭了,悯希深呼吸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照老板那谨小慎微的程度,不应该把他和沈青琢的照片打印出来,让山庄里每一个员工都看一遍吗,还是这人连权威都不怕?
悯希一边思考着大声喊沈青琢让他来救自己的可能性,又想呼救,赌外面走廊有人经过的可能性,一边步步后退。
但一个房间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悯希很快就退到了墙壁上,退无可退,他蹙眉看着面前逐渐逼近的服务生,看见对方朝自己逐渐伸来一只手。
照这个距离,他只用半秒不到的时间就能碰上悯希。
悯希下意识地闭眼,却在电光火石的一刻,听见有东西破空飞来的声音,男人被一个重物砸到脑袋上,眼睛一翻,软倒在地。
悯希一口气上不来,急促地反复呼吸,他垂眼看向地面了无生气的服务生,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见有一双皮靴踩在了男人的胳膊上,使劲碾压。
那用力的程度,甚至能让悯希听见服务生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嘎吱嘎吱,一声比一声让人牙酸。
服务生已经晕死过去,也感觉到痛意,如若下一刻就要硬生生地被痛醒过来。
悯希迅速走到卧室里,拿起座机打到前台,告知这里的情况。
人来得很快,数十个衣着严肃的安保人员走进来,一边一个铐走了那千疮百孔的服务生,谢恺封还想去追,却被悯希拦了下来:“谢恺封!”
悯希没时间去想谢恺封是怎么找到他在这的,他已经习惯这人八爪鱼一样粘着自己不放,甩都甩不掉了。
谢恺封被他一拦,原本已经迈出房门的皮靴又踏回了屋里,只是眉眼却依旧冷凝,视线追着远去的服务生不放。
悯希见谢恺封眼中积攒出层层叠叠的黑郁,宽阔的肩膀微颤,恍若陷进了极致的暴怒里,状态肉眼可见地变不正常。
嘴里喃声说着什么,凑过去一听,才听到他出声艰难地道:“他想……他想伤害你,这个、这个丑男,他居然……”
像一头领地被侵犯的雄狮。
悯希神色复杂,伸手在空中停了两秒,还是放上谢恺封的后背:“没事了,你不是把他打趴下了?冷静一点,现在没人伤害我了。”
他不知道这么劝能不能让谢恺封冷静点,话说出来,多少有点自恋,悯希吸一口气,正想换句话劝,却见谢恺封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黑得浓稠的眼睛抬起,映出自己的模样。
悯希卡了个壳:“冷静了?”
谢恺封没有点头也没摇头,陷入单向思维一般,只问自己想问的:“他有没有碰到你?”
悯希摇摇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谢恺封就拥上他,把下巴垫在他的肩上:“宝宝,想你。”
谢恺封重得要死,悯希差点被他压倒,他正想骂谢恺封,又想起刚才的事,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了不尴不尬的哦一声。
谢恺封不说话了,悯希忍受这个姿势忍受了半分钟,实在无法再忍,他现在身上还穿着浴巾,都快被谢恺封抱掉了。
他捂住自己胸口,顶着谢恺封往前走,步步艰难地走到沙发边上后,用力把谢恺封甩到沙发上,悯希缓了缓,踉跄着从谢恺封怀里站起来。
面庞擦过男人的下巴时,悯希突然闻到嗅到一点酒味。
这人是喝醉了跑来找他的?
悯希蹙了蹙眉,不知该说什么,他回头望了眼地面上留下来的血迹,眼不见心不烦地直接关上玻璃门、又拉上了窗帘,最后将房门锁上。
做完这一切,悯希又走回沙发边,看着烂醉如泥的谢恺封,弯腰从他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又摆正他的脸,命令道:“睁眼。”
谢恺封照做。
手机成功面容解锁,悯希在通讯里翻到谢长山的电话,点击拨打。
听见嘟嘟的声音,谢恺封似乎意识到悯希要做什么,一手撑在沙发边沿上,要站起来。
悯希冷眼斜睨,连位置都没挪,看着谢恺封一个踉跄坐回到了沙发上。
他收回目光,抬手将打通了的电话放在耳边:“谢叔叔吗?我是悯希。”
那边的谢长山听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听出了他是谁,开口道:“嗯,谢恺封又去找你了?”
悯希惊讶于谢长山居然知道谢恺封的行踪:“是,他喝得烂醉,我现在在度假,他一直在这里会让我很困扰。”
虽然这样做很忘恩负义,但他的确不想继续和谢恺封单独待着了,“谢叔叔,你看要不要找人把他接走?”
谢长山平静道:“悯希,有些事不是我想就能做的,他翅膀硬了,我根本管不着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是什么话,他怎么看着办?又不是他儿子。
悯希忍耐道:“如果您不把他弄走,我就把他扔到街边了,毕竟我也有自己的私人时间要过,总不能给他当保姆。”
谢长山举双手双脚赞成:“随你,把他扔街边,冻死了,或者不小心被车碾死了,那我家还能少一个祸害。”
悯希:“……”
听出谢长山态度坚决,悯希也不再浪费口舌,胡乱说了几句,把电话扣掉了。
他瞳仁动了动,看向沙发上醉得东倒西歪的男人。
悯希凝视着谢恺封的眉眼,在观察他究竟是不是在装。
在他观察之际,谢恺封扬了扬微红的眼尾,醉醺醺地笑:“宝宝,别赶我走啊,我给你转账好不好?”
似是从刚才狂躁的情绪里出来了。
悯希抬手就扯住他的面皮,用想把他扯得稀巴烂的力度扯来扯去,把他扯得闷哼了一声,才冷道:“你把我当什么,给我转账,我就得收留你?”
在悯希想要继续用力扯的时候,手突然被谢恺封拉过去放到了脸侧,“你总是把我往坏想,那不然你给我转账,我给你跳舞,给你唱歌好吗,你想听什么?”
悯希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没好气道:“我才懒得听。”
醉酒的人忘性快,通常想一出是一出,没多久前还要弄死服务生的人,现在没心没肺道:“给你唱两只老虎好不好,宝宝就该听童歌。”
悯希被他这一打岔,因为服务生而在胸腔里不规则乱跳的心脏逐渐趋于平稳,语气也变得不耐:“别发疯,你敢唱一个字,我就把你踹出去,我说到做到。”
谢恺封傻呵呵笑。
悯希懒得和醉鬼掰扯,正想站起来出去问问那服务生要怎么处理,沙发上的谢恺封突然翻身坐起来,将他扯到了自己大腿上。
这动作实在太猝不及防,悯希心口一跳,仓促回过头去,就对上谢恺封黑得深不可测的一双黑眸。
那眸子,哪里像一个醉鬼的样子?
悯希正在探测那双眼里有多少醉意,就听谢恺封突然道:“宝宝,我救了你。”
果然没醉吧,悯希握紧双手,面上却故作平静:“我知道,所以呢,你想要多少钱?我叫我未婚夫给你。”
拢紧他的双臂猛然收紧,谢恺封神色冰寒,语句一字一字挤出来:“宝宝,你明知道我不缺钱,我要更珍贵的,只有你能给我的。”
这就是狼子野心的狗,救人会不顾一切救,事后也会不顾一切索取回报。
他们永远不会让自己吃亏。
悯希还想和他打太极,却冷不丁被他握住了膝盖,悯希瞬间警惕道:“你想干嘛?”
谢恺封在他耳边送话:“让我摸摸好不好?乖宝宝。”
悯希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一句少做梦都涌到了嘴边,又听谢恺封道:“我一直在找你,我问了你所有朋友,还问到了你的室友曲庄,问了整天整夜,现在手机上还全都是短信。”
“好不容易问到你在哪,赶过来找你,又看到你差点被欺负……”
谢恺封原本的声线就具有磁性,现在放低了,放缓了,在昏暗的房间里,便显出一点哀求。
悯希身子僵硬,良久,他沉默地闭了下眼,谢恺封瞬间如同嗅到骨头的肉食动物,瞳孔紧缩、又扩张。
很难看不出这份沉默承载的含义。
悯希遇到一点就张牙舞爪,既然沉默了,这还不明显吗?
谢恺封呼吸凌乱地加快起来,不停拂在悯希的耳尖上,让悯希也感觉到了那种可怕的兴奋。
他将手放在悯希的腿上。
边索取回报,不断扩张领域,边问:“宝宝,好滑啊,你吃什么长大的?你怎么和我们都不一样?”
悯希身上穿着浴巾,简直是最好的便利,谢恺封眨眼就从头摸到尾,摸完了两条,然后又反复摸。
悯希不断安抚自己,只是摸一摸而已,没什么的,还了谢恺封的情,以后这人就不能再用今天的事做文章了,忍一忍,万事大吉。
悯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软的,那种手感类似过了水的豆腐,冰冰凉凉还滑嫩,但却没有豆腐表面那些斑驳的小洞;还像绸缎,却比绸缎更耐人抚摸,更光滑紧致。
容易让谢恺封摸着摸着,就摸到悯希的()。
但谢恺封认为这不是他的错,是悯希的皮肤太滑了,让他的手坐滑梯似的,一下滑到了那里。
他本来没想碰到这里的。
真的,他没这个心思,天地可鉴。
悯希一下紧绷起来,警告道:“谢恺封!”
谢恺封双手高举以示清白:“我不小心的宝宝。”
他言辞恳切,刚才的那一番话又历历在目,悯希拧拧巴巴地皱了一会眉,着了道,竟真相信了——后来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单纯,多么好骗。
谢恺封步步试探他的底线,从最初的摸一摸,改成了蹭一蹭腿。
没开灯的房间里,沙发右边一侧。
悯希两条手被馁窟绑在头顶,只能用下面的肘部抵住墙面来稳定身体,可惜效果不佳,很多时刻,他都差点被甩飞出去。
空气在被掠夺,快要窒息时后面的谢恺封突然低下头,开始轻轻啃咬他后颈上的皮肤,边咬,边带着几分病态的哀求,出声道:“叫我名字,宝宝,叫我名字。”
他声音焦躁,用一连串的吻来催促悯希,悯希不愿意,鼻息略急地不停摇头,死活不叫,而这些琐碎的动作在谢恺封眼中却是无比美妙,几乎能将他拥上天堂。
不知又过去多久,悯希十根手指突然重重地按在了墙面上。
他徒劳地抓了抓,眼中冒出大片水花,难以忍受地崩溃妥协道:“谢恺封,疯狗,有完没完,快停下啊……”
如若一点火燎上了引线,在这一刻,悯希整具躯体开始了可怕而疯狂的颠晃。
他上半身成了一座人形拱桥,一会靠近墙面,一会远离,一会弓,一会塌。
塌的时候是最像有的时候,倘若前方有个人张着嘴蹲在他身上,那尖尖一定会来回送进他嘴里。
忽然之间,一只手捏住了悯希的下巴,将他的脸捏过来,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
谢恺封在那极具食欲的唇上用力地吮吻了一下,悯希大脑断线,硬生生被谢恺封占了将近半分钟的便宜,在他快要反应过来想挣扎的下一秒,他忽的感觉自己的身体转了过去,重心又猛然下坠。
悯希懵然地张了张嘴巴,想问谢恺封要干什么,一片白光猝不及防地蒙蔽了他的视野,睫毛因粘黏而无法睁开,只有感官能感到头发、脸上、嘴巴挂满了东西,份量大而多,且还在持续不断地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