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惟初的身体发软,手里也快握不住。
“我不……告诉你。”
谢逍的亲吻滑下去,这一次咬住了他小巧的喉结。
“别……啊……”晏惟初忍不住呻吟。
谢逍偏要逗弄他,不断舔吮那一处,伸手自他散开的衣襟滑进去,揽腰一捞,将他拉得更近,手掌粗暴地贴着他后背往上揉。
“不许动。”晏惟初本能的挣扎反而更刺激了谢逍,揉着他手上力道也更加重。
晏惟初只觉身上每一处都快变得不是自己的,陌生的感觉在身体里冲撞,他很清楚知道那是什么。
手里沾得满是黏腻浑浊时,晏惟初懵了一瞬。
谢逍重新钳住了他下颚,迫他抬头,试图看清楚他的样貌。
晏惟初回神,猛地将身前人推开,冲了出去。
屋门被撞得砰响,门板来回晃荡,在风中呜咽。
谢逍微怔,回身视线追逐过去,那道背影已消失在夜色里。
作者有话说:
皇帝是受
官职大致参考明制,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编的
第2章 表哥模样生得更好
晏惟初冲出院子,凌乱衣衫随意拢起,勉强系回去的腰带还歪着。
院门外候着的老太监正欲说话,见他这般模样,惊得赶紧低了头。
晏惟初脸上看不出情绪,只吩咐:“走。”
上车后赵安福才小声禀报起先前的事情,今夜邀谢逍来这里听曲的人是宁国公,给谢逍下药的人大抵也是他。
“镇国公世子回京已有些日子,宁国公似乎给他下了好几次邀帖,这宁国公毕竟是长辈,世子大约不好一再推辞,今日才过来了。”
晏惟初手里捏着条帕子,漫不经心地听,垂眼擦着自己污脏的手掌,先前赵安福想帮他擦,他没肯。
赵安福的声音继续:“那药就是些助兴的东西,京里这些贵人们常用的,宁国公似乎想送人给世子,但世子很不喜,意识到被算计后便起身走了。那药起效快,他出门后只能让人给自己另寻了间清净的院子,但没叫人进去伺候。”
结果晏惟初这个皇帝陛下亲自送上门了。
晏惟初是当今的大靖天子,那位镇国公世子谢逍的表弟。
当然,这表亲身份只是名义上的。
“宁国公这个为老不尊的,是越来越放肆了。”
晏惟初骂了声,他难得出门一趟,竟碰上这档子荒唐事。
赵安福抬眼,瞥见晏惟初脖子上那些暧昧痕迹,心惊肉跳地又低了头。
这会儿宫门已经落钥,车驾径直去了西苑瑶台。
晏惟初亲政前一直住在这边,熟门熟路。
进门他先去沐身,靠浴池里在水汽氤氲中阖上眼,脑子里便又浮起先前一幕幕。
许久,他重新觑眼,回身看向浴池边的一面镜子,看清自己颈上那些糜艳痕迹,手指抚上去摩挲了片刻。
啧。
今夜不是他第一次见谢逍,第一次是谢逍回京的那日。
他特地等在谢逍回府必经之路的酒楼内,让锦衣卫安排了一出突发意外,为了试一试他这表哥的本事。
那时他在酒楼二楼凭栏而坐,车队行至酒楼下方,突生变故。
窄巷间蹿出的恶犬狂吠着冲向车队,撞得人仰马翻。
千钧一发之际,谢逍自车内飞身掠出,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其中一匹惊马的背上,他两腿夹紧马腹,一手攥住缰绳,另一手凌空一抄,拽住了另一匹马的辔头。
那两匹受惊的烈马嘶鸣着扬蹄挣扎,就被他这样以惊人臂力勒住,硬生生地止住了冲势。
晏惟初忆起当时画面,依旧记得深刻。
尤其是,当谢逍将要重新上车出发时,忽然毫无预兆地抬眼朝他望过来。
而那时他手里正捏着一枝折于栏边的粉雪玉兰,风吹花落,就这么不偏不倚地落在谢逍肩头,再滑下砸至他心口。
可惜谢逍却是看也不看,任由那花落了地,率众而去。
那日的一本正经是谢逍。
今夜的纵情遂欲也是谢逍。
果真有意思得很。
*
寝殿外跪着个太监,已在此等候晏惟初多时。
晏惟初下朝回来,径直进门。
更衣时有人进来禀报,外面是寿安宫的人,太后想请他过去问话。
晏惟初不予理会,换了件便服,用了些点心,接着处理政事,一直到午后,方才问:“太后的人还在外头?”
得到肯定回答,他懒洋洋地起身:“行吧,那朕就去看看吧。”
赵安福看出他今日心情不错,难得愿意搭理太后,便立刻让人去安排步辇,再次伺候他更衣。
谢太后清早派人来请皇帝,晏惟初午后才过来。
进门后他看着太后身边一众宫人老老实实给自己行了全礼,也没说让人起来,冲谢太后稍一颔首:“母后安好。”
谢太后心里不舒服,却也说不得什么,示意他:“皇儿坐吧。”
晏惟初随意捡了张椅子坐下,没碰宫人上来的茶点,这才偏头示意那些还跪着的人:“别都杵在这里,下去吧。”
听着他自若在这寿安宫里发号施令,谢太后没有表露情绪:“你爱吃的糖蒸酥酪和牛乳糕,我特地让人做的,用一些吧。”
“不了,”晏惟初直接拒绝,“刚在我自个那里吃饱了。”
他散漫靠着座椅,看向谢太后:“母后叫我来,有事吗?”
谢太后压着不悦,索性直入了主题,问起他摄政王葬仪之事的操办情况。晏惟初敷衍回答了几句,他那位摄政王叔生前就跟太后不清不楚,如今人没了,他母后倒还惦记着。
“你王叔一心为了社稷熬坏了身子骨,自你父皇驾崩后这些年全靠有你王叔,我们孤儿寡母才能挺过来,如今他人去了,我们也该表示一二,他这葬礼的规格若是能再高些……”
“王叔本就是亲王之身,”晏惟初面无表情地打断她,“再高要高到哪里去?以帝王之礼下葬吗?”
谢太后皱眉说:“那自然不是,只是他不同于其他亲王,他毕竟是你的摄政王叔,有功于社稷。”
晏惟初盯着谢太后的眼睛,轻慢道:“母后,王叔是出外狩猎时意外坠马薨逝,非是您说的为国事操劳熬坏了身体。”
谢太后的手指慢慢收紧,她本以为晏惟初不会跟她提起这个禁忌话题,但晏惟初显然不当回事。
意外吗?呵。
分明是她看走了眼。
晏惟初不过是商贾之女所出的庶子,若非她亲子早殇,这大靖的天下哪里轮得到晏惟初。
可偏偏是这个她看不上眼的庶出子,不但坐上了皇位,如今翅膀硬了,也再不受她掌控。
晏惟初七岁登基,一直被谢太后和摄政王软禁在西苑,做了十年的傀儡皇帝。
那二人从不将他放在眼中,试图把他养成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晏惟初也确实如他们所愿,走不出西苑别宫的门,便镇日饮酒作乐,与那些宦官内侍嬉戏玩耍。
他有一支几十人的击鞠队,队员除了内侍便是西苑的那些伙夫、马夫和杂役,谢太后没当回事,最后却被晏惟初带着这些人成功逼宫。
那夜晏惟初说动了西苑几个禁军侍卫头子,趁谢太后也来西苑避暑时,毫无预兆地带人围了她的仪鸾殿。
在谢太后寝殿门口两相对峙时,晏惟初亲手射杀了忠于摄政王的某亲军卫指挥使,将对方打成了犯上谋逆。
谢太后犹记得那时晏惟初的模样,他脸上还凝有先前杀人时溅上的血迹,神情在火光里近似狰狞。
那时他一字一句告知自己,傍晚时分摄政王在南苑狩猎坠马伤重不治,亲军几卫互相勾结造反,锦衣卫指挥同知手刃上峰后奉旨领锦衣卫接管了五城兵马司,现已封锁九门,全城戒严捕杀乱党。
谢太后不知道他是如何联系外界做到的这些,在听闻摄政王死讯的那一刻便已瘫坐在地,自知大势已去。
而晏惟初取回了他的皇帝大印,最后看向谢太后时轻蔑讽笑,说:“母后,你体谅体谅朕吧。”
那是第一次,晏惟初在谢太后面前用这个自称。
谢太后的神思回来,心头愤怒,忍不住道:“你王叔坠马之事发生得蹊跷,要真是意外还好……”
“母后若觉得不是意外,那朕便命人好好查查吧,”晏惟初接话,“倒也是,外头那些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敢谋反,他们向来听命于王叔,王叔那头刚出事这边就反了,说不得是狗急跳墙……”
“他们的事跟你王叔无关,你王叔不是那样的人!”谢太后面色大变,若晏惟初真要给摄政王也安上谋反的罪名,京中那些勋贵全要被牵扯进来,镇国公府也不能幸免,她不信晏惟初刚刚掌权就有这个胆子。
晏惟初就这么不做声地看着她,片刻后竟莫名其妙又笑了,和那夜最后一模一样的笑容。
“那就不是吧,”他轻哂,“母后可当真了解王叔。”
谢太后眼中有转瞬即逝的尴尬和愤恨,迅速掩去了,先岔开话题:“我听闻镇国公世子和大娘子已经回京有些日子,云娘那孩子我也很久没见了,想召她进宫来看看。
“你父皇当初虽未下明旨,但云娘和你的婚事早有口头约定,你如今既已亲政,立后之事也该尽早操办,也好早日开枝散叶稳固国本。”
晏惟初耷下眼,沉默未表态。
谢氏百年后族,大靖皇后只出谢氏。
从前谢太后不愿意他立后生太子,一直按着这事不提,如今落了下乘,似乎又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子嗣上。
毕竟他哪怕一时占了上风,依旧要遵祖制娶谢家女。
见他不做声,谢太后语重心长道:“皇儿,云娘是你表姐,她自幼温柔娴静,模样也生得好,又是镇国公府的嫡女,你的皇后只能是她。”
片刻,晏惟初忽然歪过头,语意不明地问:“听闻表姐与表哥是龙凤双生子,她与表哥,谁模样生得更好?”
谢太后一愣,似没想到晏惟初会这般问她。
晏惟初似笑未笑,自问自答:“依我看,定是表哥模样生得更好。”
“……?”谢太后忽然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