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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山海行_分节阅读_第126节
小说作者:圏吉   小说类别:历史军事   内容大小:2.55 MB   上传时间:2025-11-26 10:31:25

  独孤问道:“这说起来可就话长了,隋朝末年,太宗皇帝,哦,那时还是秦王殿下,与隋军决战于太行山下,隋军战力普遍不强,但那一支隋军却是征东高丽的主力,作战颇为悍勇,双方连日激战仍然势均力敌难分胜负,伤亡都十分惨重,如能让伤员尽快康复回到战场,便能取得决胜的优势。正当秦王一筹莫展时,有一个叫吴行的农夫携一捆野草求见,称该草对刀枪伤有特效,秦王虽然将信将疑,但左右没有其他办法,便让吴行一试,吴行取下野草的种子研碎后撒在一个伤兵的伤口上,不到一个时辰,这士兵伤口结痂,伤痛也大减。秦王大喜,忙命士兵大量收集此草如法炮制。三日后,伤兵大多得以康复,唐军士气大振,终于赢了这场决战。”

  江朔道:“这个草药就是‘王不留行’么?但是为什么叫这个古怪的名字……王不留行……”他忽然悚然一惊,道:“啊,难道……”

  独孤问猜到他心中所想,点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见此药果有奇效,秦王问明了此药为此处山谷所独有,为了不让敌军得到这个方子,秦王先命隋军医师带回几十株草药回长安移栽,之后下令放火焚山烧尽了这片山谷,又派人悄悄将吴行杀害。后来野草便只在长安升平坊东宫药圃才有种植,老丈我在长安时曾有幸得见,因而记得这个气味,而药圃的医官给这草药取了一个颇为讽刺的名字以纪念吴行,便是‘王不留行’。”

  江朔唏嘘道:“都说我朝太宗皇帝是不世出的明君圣主,没想到也这样为了一己私利滥杀无辜。”

  独孤问嘿嘿冷笑道:“太宗皇帝贤明是不假,残忍也是真的,当年在玄武门设伏杀了自己兄弟,逼迫自己阿爷逊位时,又何尝有仁义二字,所谓明君圣主,逆取顺守而已。”

  独孤湘道:“爷爷,既然这种草药除了皇家,早已不见于世,新罗人的金疮药里又怎会有此种草药,不会是你老了鼻子不灵,嗅错了吧。”

  不等湘儿说完,独孤问一个暴栗打在她脑袋上,笑叱道:“小妮子胡说八道,这草药难道这么巧只在太行山这一片山谷中才有吗?太宗登基之后,仍记得此事,曾派人寻访天下,一见此药便斩草除根,再放火烧之,令其不能复生,大唐境内确实难以在觅得此种草药的身影。”

  独孤湘道:“哦,那我知道了,定是新罗人潜入大唐东宫药圃偷的!”

  独孤问道:“应该不是偷的,我当年就听说,皇帝管得了大唐境内,却管不了域外之地,有南诏、新罗两国的医师在大唐国内听得了这个传说中的方子,回国悉心寻找,果然寻得了这种草药,取其种子研磨成细粉,再添加其他活血祛瘀的药材,便制成了这真正的‘金疮药’。据说此药性平、味苦,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有人说是吴行之血,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但从这特殊血腥味便可以轻易分辨出金疮药中是否含有王不留行的成分。”

  江朔、独孤湘、徐来纷纷凑上去嗅了嗅,果然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息。

  独孤问续道:“此药可内外两用,外敷可以止血收痂,内服可以拔毒活血,乃阳明冲任之药也。”

  莫说江朔,徐来都是第一次听说“王不留行”这种草药,听独孤问说得这么神,都不禁摩拳擦掌想要一试为快。独孤问看出他们的焦急,笑呵呵地道:“莫急,莫急……徐舵主,麻烦你去讨一碗清水和一碗醋,再取两个汤匙来。”

  徐来了答应一声转身出屋,他在此间人头极广,须臾便回,手中端了两个大碗,一碗是黑醋,一碗是白水,他下盘功夫确有独到之处,手中两个大海碗装的满满登登,走的飞快,两个碗中却没有一滴醋或者水掉出来。

  徐来放下两个大碗,对独孤问道:“独孤丈,此间是水军城塞,没有白醋,只寻了点黑醋来。”

  独孤问笑道:“不碍事,只是太多了,以醋、水为引调制金疮药,用不了这么许多。”

  徐来忙在屋中翻出两个空碗,道:“我拿了这许多还怕不够,既然多了,独孤丈倒些出来用便了。”

  独孤问先取了一些药粉倒入空碗中,加入醋用汤匙搅拌,那药粉慢慢变得粘稠起来,最终凝结成了膏状,独孤问笑道:“我曾听御中太医朋友告诉我调制之法,一试果然有效!”

  独孤湘拍拍胸口,吁了一口气道:“还好爷爷你的朋友靠谱,不然只这一点药粉可经不起浪费。”

  独孤问白了她一眼,将药膏交给徐来,道:“给金侍中外敷。”又在另一个空碗中倒了些药粉,这次加入白水调制,却是一碗汤剂,却递给江朔道:“朔儿,你撬开他的牙关,将这个直接灌下去。”

  独孤湘道:“爷爷,这行吗?外敷的也就罢了,这个内服的也不烧煮,不会吃出人命吧?”江朔知道她在说笑,也不理她,撬开金良相的牙关,把一小碗药都灌了进去。

  江朔见金良相身上的伤口果然有收敛之效,摸他脉门,似乎脉搏也渐渐变强了,笑道:“爷爷,这药果然有效。”独孤问见瓷瓶里还有大半药粉,重新塞好了交给江朔道:“朔儿,收起来吧,将来或许还会有用。”

  江朔口中称是,将瓷瓶收入怀中,心道这是新罗神药,我可不能据为己有,等金侍中再给他便了。忽然发现井真成不在此处,江朔道一声不好,问徐来:“徐大哥,司马府在哪里?”

  徐来告诉他衙署的路径,奇道:“少主,怎么了?”

  江朔已经冲出门外,道:“徐大哥,你照料一下金侍中,我担心井郎对牛大人不利,放心不下,过去看看。”

  独孤湘道:“我也去!”紧跟着江朔跑了出去。

第273章 丹崖暖阁

  天宝元年改登州为东牟郡,世人却仍然习惯称之为登州,主官在蓬莱城中,牛肃作为州司马,统管水城军务,衙署则在蓬莱水城西侧,紧贴着丹崖山麓。。

  江朔独孤湘根据徐来指引向西穿过军营,时值数九寒天,路上并无行人,雪地上马蹄印甚为清晰,想来是牛慎行一行人留下的,江朔知道井真成志能便潜行之术厉害,定然不会留下脚印,只管追着牛慎行留下的马蹄印跑去。

  朔湘二人遥遥望见衙署门口有守门军卒,江朔不愿多费口舌,与独孤湘离了老远便绕到衙署侧面,逾墙而入,院内廊下亦有军卒,他们刚想出声喝问,江朔和独孤问分头抢上,点了几人的穴道,那些军卒便如木雕泥塑般杵在廊下,好在有屋檐遮蔽风雪,不用担心变成雪人。

  听西厢有人声传出,江朔和湘儿携手闯入,面对眼前的场景却吃了一惊。

  这是一处暖阁,门窗上都挂了厚厚的布帘隔开了外面的寒风,屋中生了炭火十分和暖,暖阁不大,只放了两张大榻,一中年官员坐在主位,井真成坐在他对面榻上,牛慎行则在他下垂手煮茶,此外再无一人,场面看来十分和谐,并没有江朔所想象的剑拔弩张。

  由于暖阁门窗都遮住了,天光无法透入,原本不甚明亮,江朔陡然推开房门,屋内登时大亮,那中年官员不禁眯起眼睛来,见是一对少年少女的身影,笑道:“来的莫不是江溯之和独孤小娘子吧?快请进来坐。”

  牛慎行起身迎二人入座,反手将暖阁的门关上,室内顿时重归昏暗,不知怎的,江朔想起了当年习习山庄的那个枕着山崖的暖阁。

  井真成要将首席让与江朔,江朔忙按住他,自与独孤湘在下垂手坐了,牛慎行给他二人奉茶已毕,江朔向那官员叉手道:“尊驾想必便是此间主官牛司马?”

  那官员还礼道:“某正是牛肃,江少主不必多礼,新罗金秘书监伤势如何了?。”

  此人果然是牛肃,但见他和井真成相对而坐,面色平和非但没什么冲突迹象,似乎还甚是欢畅,江朔一时琢磨不透,叉手回牛肃道:“用了伤药,已无大碍了。”他见牛肃叉手之时,左手小指缺了一节。

  牛肃见江朔目光停在自己手上,知他所想,举起左手笑道:“不错,牛某的这节尾指正是日本井郎切断的。”

  独孤湘轻轻“啊”了一声,和江朔一齐望向井真成。

  牛肃不等井真成开口,自顾接着说道:“当年井郎寻到我,怕我不告诉他真相,先切了我一节指头立威……”

  井真成闻言,立刻改坐为跪,但日本人跪姿十分奇特,两膝不并拢却远远分开,他双拳抵膝,向牛肃顿首道:“当年是真成莽撞了,还请牛大人多多原谅。”

  牛肃摆手道:“井郎,你道歉的话已说了好多次了,以后再也休提了。”

  江朔和独孤湘愈发的奇怪,又转而一齐望向牛肃,心想井真成既然切了他一指,后面必然是私刑逼迫,怎么牛肃毫不怨恨反出言宽慰他?

  牛肃笑道:“江少主、独孤小娘子,你们一定在奇怪为什么井郎切了我一指,今日我二人却还能在这里对坐饮茶?那是因为他发现其实根本不需要严刑逼供,我自会把我所知道的全部真相和盘托出。”

  江朔听了不禁眉毛一扬,心道这位牛司马也太没骨气了吧?子曰:“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他既为李使君的僚属,就应该为长官遮掩一二啊,怎地未经拷打就全说了?

  牛肃道:“江少主,你一定在想牛某是个软骨头,切了个指头就全说了,其实我对井郎知无不言,是因为我心中亦充满了疑惑——李使君虽是个文官,却一贯侠义为怀,怎会下令杀了四百日本遣唐使?此后他又绝口不提原因,若说是为人胁迫,当年他犯颜直谏武皇尚且不惧,谁又能胁迫他做违心之事呢?如是误信人言,那也应该有个解释,可是无论我如何问他,李使君都闭口不言。牛某只是一介小吏,无法彻查真相,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多年,直到井郎寻来,我便决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他,唯一的条件就是查明真相之后,能将这个真相告诉我。”

  独孤湘道:“牛司马,你肯定很不喜欢李使君,时隔这么多年还心心念念要揭他的短。”

  井真成摇头道:“恰恰相反,牛司马甚爱李使君,在他看来李使君刚正不阿,任侠好义,绝不会胡乱杀一人,又何况是两船四百余人。”

  牛肃点头道:“不错,我一直相信李使君当年这样做一定是另有隐情,他既不肯说,索性让井郎去查个清楚。”

  江朔道:“现在这个谜可是已经解开一半了。”

  牛肃道:“井郎已经告诉我金思兰传信之事了,对你和井郎来说可能是解开了一半,对我来说已经可以释然了,李使君果然是听信人言,他之所以不解释,那是不想把关涉李唐皇室的秘密展露出来。”说到这里,牛肃正色对江朔道:“江少主,你是唐人,我劝你不要再去探究下去了,皇家的秘密要是假消息也就罢了,若真有其事,不小心泄漏于世,你就不怕造成天下大乱而至生灵涂炭吗?”

  江朔听了心念一动,他此前只想要搞清楚真相,从没想过揭开秘密的后果,牛肃所言不能说是杞人忧天,但依江朔的少年心性又怎能就此放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不自觉地转头看了看井真成。牛肃道:“我也已劝过井郎了。”

  井真成不待江朔开口抢先道:“是非总要有个公断,对真成而言,阿爷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终是要搞清楚这一切,至于大唐皇室的秘密与我没什么干系,我现在就可以指天为誓,无论真相为何,我都不会泄漏给任何人。”

  江朔也鼓足勇气道:“牛司马,我也是如此想,李使君将江湖盟交到我手上,但如若李使君犯下大错,违背江湖道义,那他早就不配做江湖盟主,传位给我自然也做不的数……因此我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我也可以和井郎一样起誓,绝不泄漏给任何人。”

  牛肃看着二人问:“那如果李使君坚持不肯说呢?”

  江朔和井真成知道牛肃所言是很有可能的,李邕此前对谁都没说,难道这次就会说?江朔心想无论李使君说与不说,我总也不能让井郎对他有任何伤害之举。

  井真成叉手道:“吾之半生一直在追索此事,断难止步于此,至于李使君说与不说,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牛肃晃了晃左手道:“只要你不要像对牛某一样,伤害李使君就好了。”

  江朔道:“牛司马这却不用担心,我和井郎一起去见李使君,定不让他伤害李使君。”

  正说话间,忽听到外面喧哗声起,牛慎行道:“是我师父来了。”

  牛肃让儿子开门,众人出了暖阁,却见守门的军卒正在阻拦徐来,一人道:“徐师父,司马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你看……咦……”

  原来那军卒见暖阁外的军卒站的笔直,全无异状,却见暖阁门打开,出来的人中却多了一对少男少女,不禁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徐来却道:“你看,我说少主在此吧,撞开拦阻的军卒,上前向江朔行礼,牛慎行也上前向徐来行礼,江朔见金良相套了一件外袍,由彭孤帆搀扶着前来,上前喜道:“金侍中你醒了?”金良相虽然醒了,但由于失血过多脸上仍然缺少血色,他向江朔笑笑道:“不碍事了,后面将养些时日便好了。”

  牛肃已听牛慎行说过金良相之事,道:“金秘书监,现在是隆冬季节,不适合行路,不如在这里住到开春再往长安去吧。”

  金良相道:“也好,不知江少主怎么安排?”

  江朔和井真成互相望了一眼,道:“风雪于我等无碍,此地离北海已经不远,我们想尽快出发。”

  牛肃道:“江少主,井郎,我知道劝你们不住,不过还是想请你们在此多耽搁几日,让牛某也一尽地主之谊。”

  牛慎行也一再挽留,他见江朔施展神技,早已倾心折服,只愿与他多亲多近,多相处几日才好。

  徐来也道:“少主,我想在此耽个十日八日的,给慎行传艺,之后再护着少主一起去北海可好?少主武功虽强,但此地地面我熟悉些,跟随少主左右,食宿也好照应些个。”

  独孤问也道:“溯之,我们便耽几日吧,金侍中身子尚且虚弱,此地离新罗不远,若又有新罗刺客前来,金侍中现在可是没有还手之力,我们守他十日,等他痊愈了再走,才算功德圆满。”

  江朔只得称是,转头对井真成道:“井郎,烦请你再等十日吧。”

  井真成虽然心中不愿,但也只得同意。

第274章 虎鹤双形

  牛肃安排了一处清净的宅院给江朔一行人居住,蓬莱水城是军港,住宅称不上雅致,但干净整洁,每日里备足炭火,屋外虽是寒冬屋内却和暖的很。

  时值凛冬季节,没有商船往来,军士无法出操,牛氏父子亦甚清闲,牛慎行每日来找徐来学艺,江朔此时已不比从前懵懂无知,知道别派传艺之时不能与闻,本要和湘儿避开,但徐来知江朔武功既高人品更是一流,绝不会觊觎自家武功,且他早已将心法传给了牛慎行,只是演练招式不怕泄露本门功法,故而也不避江朔。

  江朔与徐来这大半年虽然朝夕相处,但其实江朔对他的武功路数也不甚明了,这一日他和独孤湘一齐看徐来传授牛慎行功夫,这才第一次看徐来打了一整套拳,他这门功夫确有独到之处,下盘扎实稳健出拳雄浑,不过有时却也倏忽来去迅捷无比,直如两套拳脚功夫掺杂在一起。江朔虽不知其心法,但仍能看出这套功夫非同小可,他对徐来道:“徐大哥,你这套功夫气象宏大,颇具大家风范,只是……只是……”

  徐来道:“只是似乎还练的不到家。”

  江朔颇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看出徐来这套功夫根基扎实,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无穷的变化,但牛慎行练来火候差得远也就罢了,徐来传授时攻守转换仍然滞涩,似乎也尚未尽得其妙。

  徐来笑道:“少主目光如炬,无需讳言,我这拳脚功夫不比少主所学,是个水磨慢工,学艺三年才算入门,十年或可得小成,要融会贯通非得下二三十年的苦功不可。”

  独孤湘不禁咋舌道:“这可是天底下最笨的功夫啦……”

  江朔道:“湘儿,我听说世上的功夫要得大成都得下几十年的苦功,似你这般学些取巧的功夫,对付寻常好手还罢了,遇到真正顶尖的人物可就不行咯。”

  独孤湘撅嘴道:“朔哥,你自己还不是小小年纪就练成神功了?我可没见你练个二三十年呢。”

  江朔道:“湘儿,我获得阴阳二炁只是机缘巧合,要说拳脚功夫可还差的远呢,单说这袖里乾坤的功夫,可就不如赵夫子多矣。。”

  徐来叉手道:“难得少主武功卓绝,却还谦恭若此。”

  独孤湘贼兮兮地瞟着徐来笑道:“徐大哥,看你长得浓眉大眼的,倒也颇通人情么……话说,你这门笨功夫是谁教的呀?”

  徐来听到问他师承,登时严肃起来,正色道:“徐某师承嵩山少林寺同光大师,同光为普寂禅师之徒,位列少林罗汉堂首座。”

  普寂、同光都是闻名遐迩,震动天下的高僧,但江朔却全然不知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徐大哥,北宗我只知道一位神秀大师。”

  不想他说了“北宗”二字,徐来竟然勃然大怒,道:“少主哪里听来的什么南宗北宗,这可都是无稽之谈,少主万不可轻信!”

  江朔惊讶道:“我听神会大师说,少林五祖弘忍传衣钵给六祖慧能,慧能南下漕溪而成南宗……”

  徐来原本对江朔颇为恭敬,但此番却不等他把话说完,粗暴地打断他道:“神会算得什么大师,开元二十二年,在滑台大云寺召开无遮大会,神会与山东崇远论战,曾公开诘难神秀上座和普寂禅师的修行法门,说什么‘师承是傍,法门是渐’,当即遭到嵩山少林正宗的驳斥,不久后神会本人被朝廷流放,孰对孰错可谓明矣!”

  江朔不知道神会大师还有这段经历,心中暗暗吃惊,徐来却不停口地道:“六祖弘忍对神秀上座深为器重,称其为‘悬解圆照第一’,又说‘东山之法,尽在秀矣’。这可不就是说神秀上座才是真正的传人么?一个不认字的火头僧,偷了传法袈裟去,就说自己是衣钵传人,这可太儿戏了吧?谁人能服?”

  江朔心想,那日听黑羽鸦人井宽仁所说慧能的言行,慧能大师是真的有大智慧之人,绝非欺世盗名之辈,但他并未亲眼见过、亲耳听过,也不敢骤下定论,只由得徐来说下去。

  独孤湘却问:“咦,我听人说,惠能是禅宗六祖,徐大哥你却说弘忍是六祖,那神秀岂不是七祖?到比慧能矮一辈啦。”

  独孤湘生在南方,爷爷独孤问又与慧能、神会交情深厚,独孤湘见过很多次神会大师,心中自然生出亲近之情,故意胡拉乱扯贬低北宗。

  徐来却一本正经地道:“湘儿,就是所谓‘南宗’欺师灭祖了,他们唯武术论,以菩提达摩为初祖,少林乃禅宗祖庭,禅学是主武术是末,而根据《楞伽师资记》记载,求那跋陀罗方为禅宗初祖,菩提达摩为二祖,其后三祖慧可,四祖僧璨,五祖道信,弘忍、神秀可不就是六祖、七祖么?”

  江朔这一年多来行走江湖,已知江湖人物最重名头、位序,旁人眼中其中一点些微的差别,都能引发大论战甚至兵刃相向不死不休,他看徐来此刻眼睛都瞪红了,知道若再辩论下去,难免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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