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大姐的风光黄琳蹭不上,但她还是致力于吹捧大姐。
她说:“我原来跟你讲过呀,1964年中法建交,我们申城日报上就登过我姐服务外交官的照片,你们这些乡下人不懂,她虽然是售货员,但只服务外宾的。”
这就对了,原书中,曾风继母的外语就特别好。
陈棉棉心说该不会曾风他妈一死,黄琳她姐就上位,成司令夫人了吧?
那曾风老妈岂不是比女儿曾丽还可怜?
而且本来这些都只是陈棉棉的猜想,但很快她就又有新发现了。
那就是,原书里曾丽会被蛇咬死,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手段高明的谋杀!
……
赵凌成他们自打出去后,就一直在野外放炮。
也不知是啥样的大炮,轰一次,睡的正香的陈棉棉和妞妞就要被吓醒一次。
一开始妞妞会被吓哭,哭着往妈妈的怀里钻。
但奇怪的是,突然有一天,妞妞就掌握炮响的规律,并且会提前预警了。
那不,有天夜里,陈棉棉正熬夜给总革委写信呢,就看咕叽一下,婴儿床里的妞妞突然翻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扬起小脑袋说:“妈妈,boom,boom,抱抱!”
紧接着远处就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窗玻璃被震的唰唰响。
陈棉棉把闺女抱到怀里,问:”小坏蛋,你怎么知道外面要响炮的?”
妞妞才九个月,能说叠词就很厉害了,当然不会解释。
孩子也只会抵着头往妈妈怀里钻:“抱,抱抱!”
女儿太聪明了,就搞得陈棉棉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重生的了。
但专门研究了几天,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是,妞妞的听力超乎常人的敏锐。
而赵凌成他们在发炮之前,会先发射一种声波来驱赶周围的野兽。
那声波,人要不专注听是听不到的。
陈棉棉也是跟着妞妞听了几回之后才恍然大悟的。
声波一响,妞妞就知道要炸炮了,就会害怕,求着妈妈要抱抱。
可惜赵凌成不在家,要不然,陈棉棉得好好炫炫。
她闺女就是小天才,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而关于曾丽是死于谋杀的事,陈棉棉是在出差时,无意间发现的。
已经三月了,虽然大地还一片冰封,妞妞也还只有九个月,出门并不方便。
但陈棉棉必须得带着她出趟差了,因为水利工程已经进入尾声。
而作为专职薅羊毛,从来不干事实的庸才领导,她必须得去薅功,抢功劳了。
曾丽要去探望她哥,所以也跟着陈棉棉一起。
俩人带着孩子才上火车,列车员来问:“两位大姐,需要冲豆奶吗?”
列车上的特供豆奶格外好喝,陈棉棉每回上火车,都会专门点上一杯,享受一下。
但今天,曾丽掏出一罐咖啡来:“嫂子,喝我的咖啡吧。”
又说:“你应该没喝过法兰西风味的咖啡吧,今天正好尝一尝。”
陈棉棉确实好久都没喝过咖啡了,当然点头:“好哇。”
但她故意又说:“你哥有什么东西我带就行了,这么冷的,何苦让你跑一趟呢?”
曾丽苦笑:“他太辛苦了,我去看看他也是应该的。”
曾风特地嘱咐,让曾丽必须亲自去,其实是因为他需要胶卷来照相。
他不会让陈棉棉拿胶卷的,因为去年在农场,陈棉棉故意装傻摆了他一道。
农场大丰收,他本来也有功劳,可最后却一张照片都没留下。
这回的水利工程曾风当然就想独占功劳。
不过陈棉棉专门跑去抢功,也是做了万全准备的,她势在必得,要把功劳抢到手。
等咖啡时,望着窗外,曾丽就又说:“我外公家在东北,天气也冷,但那可是肥沃的黑土地,哪像这大西北呀,一眼望过去全是戈壁,穷成这样,也不知道国家干嘛非要投入人力物力建设它,要我说,嫂子,这种地方,咱们就该丢弃掉。”
陈棉棉笑问:“那这儿的老百姓呢,怎么办,就不管他们了?”
曾丽和曾经的祁嘉礼一个看法:“迁呗,迁到气候好,土地肥沃的地方去。”
今年开春后就一直在下雪,而那其实是丰收的好兆头。
河西大地上,冬麦正在疯狂的吸收雪水。
再过三个月,等到妞妞过生日的时候,小麦就会成熟。
那厚厚的白雪全是营养,也会变成沉甸甸的麦穗,今年也将是个丰收年。
馒头油饼,锅盔麻花,人们就又可以变着花样儿的吃起来了。
眼光局限,陈棉棉不跟曾丽争辩什么。
听到妞妞在呜呜的叫,她扭头看窗外,也被惊到了:“哇,好肥的野猪。”
外面跑过几头大野猪,肥的肚子都快拖地上了。
妞妞可不觉得西北差,她简直爱死了,脸贴玻璃上,呜呜的呼唤着大野猪。
陈棉棉心中突然一念,其实如果她能打一头野猪,带到挖水利的现场,好好慰问一下辛苦了几个月的,挖水利的人们,那个功劳她也就不算白抢了。
但猎野猪容易,要一路带进山里可就不现实了。
山里也有野猪,但它对气味非常敏感,一闻到人的味道就会跑掉的。
而且陈棉棉背着个小婴儿,要专门去猎野猪也不现实。
转眼咖啡来了,陈棉棉一闻,有点意外。
她说:“这咖啡里应该加了少许胡椒和焦糖吧,味道确实够特别的。”
曾丽反而有点纳闷:“嫂子你居然懂咖啡?”
陈棉棉说:“你赵哥教我的,他偶尔也喜欢喝点咖啡。”
曾丽只是普通人,没那么敏锐,也没意识到陈棉棉的知识超纲。
反而,她搧着咖啡的香气说:“你能体会到吗,这香味就好像森林中的晨雾一样,清新,浓郁,要我说,还是人家法国人会享受生活,喝的咖啡都这么香。”
陈棉棉上辈子也只是打工人,连锁咖啡店的VIP,不懂欣赏咖啡。
但这味道在女配的记忆里,是青草加腐木的味道。
以女配的知识,这种味道会吸引蛇类。
也就是说如果某个地方散发这种味道,蛇就认为那个地方可以做窝。
陈棉棉忙问曾丽:“你是不是一直都喝这种咖啡?”
再问:“它是你买的,还是有人送你的?”
曾丽举起咖啡罐说:“我爸送我的呀,据说法国现在就流行这款咖啡。”
不管法国是否流行,这咖啡要被带进森林或沙漠,其香味就能吸引蛇类。
曾丽要在沙漠里美滋滋的冲上那么一杯,蛇不咬她,咬谁?
黄琳她姐是专门服务法国外交官的售货员。
妞妞的奶粉是法国产的,这咖啡也是,甚至这咖啡还能吸引毒蛇。
陈棉棉索性挑明了问:“这咖啡是黄琳她姐送给你爸的吧,你们两家关系不错呀。”
但曾丽却说:“黄琳她姐是谁啊,我不认识。”
又笑着说:“嫂子你大概不懂,我爸需要什么,秘书就会帮他找来的。”
陈棉棉问的有点露骨了:“女秘书吧,能力够强的。”
曾丽却说:“你想啥呢,部队哪里会有女秘书,当然是男同志啦。”
她都不认识黄琳她姐,难不成陈棉棉猜错了?
而且曾丽老妈是死在西北的。
黄琳她姐哪怕是训练有素的军统女特务,手也伸不了那么长吧。
但能吸引蛇类的咖啡,专门在西北发生的车祸。
陈棉棉后心一凉,心说该不会就是曾司令自己吧。
他明知自己地位不是很稳,就让女儿和妻子都牺牲在最艰苦的地方,以便增加他的政治资本?
也罢,慢慢收集消息吧。
反正陈棉棉是不会让两个无辜的女人,成为男人的登天梯的。
火车停下,曾丽伸个懒腰,笑着说:“可算到了。”
又说:“嫂子,我得给你提个意见,你长得很漂亮,人也很棒,但就是太邋遢,也太老土了一点,那么好的貂皮,要外穿的,你把它裹在里面,多难看啊。”
其实到了泉城,辛苦才刚刚开始。
而且在西北的冬天,聪明人都是要温度不要风度的。
陈棉棉没有专门劝过曾丽,让她带衣服,她穿的也是一件薄薄的棉袄。
而从现在开始,大西北的冬天,就要给曾丽这朵温室里的花朵,上上一课了。
林衍安排了马继业兄弟俩来接人。
他们还在拖拉机里铺了麦草和棉絮,早早的就在火车站等着。
招待妞妞的拖拉机可是专门洗过的,明光噌亮。
但曾丽还是被吓到了:“这俩人不是傻子吧,他们怎么在掉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