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狼狈。
“她有事?去哪了。”边寻问边阳。
边阳拎着酒瓶给他指了个方向,在边寻转身大步离开之前,借酒壮胆拉住了他,嘿嘿两声。
“哥,嫂子还给我俩随礼了呢。”
他嬉皮笑脸地伸手,“你是咱们家的大总裁,你不能空着手啊,我和诗晴的礼金,你得给个大的吧——”
我给你大爷。
边寻的神智也已经绷到一定程度,额角直跳,忍着耐心问他,“她给你随了多少?”
边阳没数,但摸了厚度,“有几千吧。”
边寻仰头,甚至气笑了。
你他妈多大的谱值得她跑这一趟。
老子花的钱比你彩礼都多。
边阳还想求大红包,乐诗晴提着裙角过来拦住他别再丢人现眼,不好意思地笑笑,“边总不好意思啊,您别理他。”
边寻深吸一口气,保持理智,“宁叶和孩子呢?”
乐诗晴略惊讶地问:“您不知道吗?”
“我们选的这个园林离首都机场很近,小宁来的时候就带了行李。”
“她今天的飞机,要出国出差呀。”
边寻黑眸一滞,寒冬腊月,身后浮起一层薄汗。
“她去S国,八千多公里吧,要飞十个小时呢,”乐诗晴低头看看时间,没注意到边寻的脸色,“这会儿应该快飞了。”
此时此刻。
每一秒都有如惊雷。
下一秒,总裁已转身大步流星冲了出去。
第42章 爸爸太脆弱 宝宝照顾老父^^(双更合……
完了, 他知道,完了。
商人重利,这是刻进骨髓里的敏锐。
而老婆孩子离他远去的事实, 更让总裁浑身紧绷。
迈巴赫疾驰向首都机场,如同闪电, 仿佛上演着一出生死时速。
然而, 由于临近假期, 在国际出发航站楼的入口高架桥上, 网约车大军排队堵了起来。
边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车内氛围紧张。
边寻声音微哑:“航班还有多久起飞。”
“还有十几分钟就关闭登机了。”章助理看向驾驶座上的老板,心中不禁战战。
边总的脸色怎么白成这样?
章助理试探着问:“宁小姐那班飞机已经快要结束登机了,边总,下一班飞往S国首都的航班在五个小时之后, 要给您订这趟的头等舱吗?”
边寻冷白的额角微微汗湿,“不用,我要追上她。”
借着这两分钟,他已经强行冷静下来了。
这个扣钱与距离的相对关系并不难算,也不需要投入模型分析。
从市中心到婚礼地点大约150公里距离,产生每秒10块钱的余额流失速度。
而如果她飞离京市,与他相隔8000公里, 粗算之后他的银行卡每秒都会蒸发500块钱。
一眨眼五百,一分钟三万。
他上厕所,喝水, 坐下,衣食住行每分每秒,都有价格,总裁要无时无刻为昂贵的自己买单。
只要她不在他身边一小时, 就是180万。
离开他一整天,就是4320万。
这个富可敌国的资本家得到了命运的清算。
但,比起余额流失更重要的是——
未来的他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边寻一边冒冷汗,一边自我审视。
他身体健康,家族没有精神病史,未见基因缺陷,从五年后女儿的状态来看,他也应该是个正常的爸爸。
所以五年后的他做这一切,不可能是单纯地发神经病。
让孩子带来黑卡、让自己和宁叶之间产生“钱”的强链接,更像是刻意的引导,或者是某种暗示。
否则,他不认为自己吃饱了撑的,非要把五年前的自己弄破产。
一定有什么更隐晦的原因……
比如这世界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运行法则?
表面上看,这前前后后的意外,是让他更加靠近宁叶。但边寻认为,不会这么简单。毕竟就算没有这一切外力,难道他就不靠近了吗?
边寻冷冷闭上眼睛,心口泛起某种酸灼。
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一个纯粹逐利的商人,所谓企业家的良心和社会责任感,他并不觉得自己真正拥有。
他从一开始就自知如此,也正因淡漠重利的性格底色才得以真正掌权上位。
这没有错。
但此刻,除了他和宁叶之间的物理距离,心理距离的扩大也让他感到一阵恐慌。
宁叶的出差为期一周。
异国他乡,独自带娃,这么长的时间,她竟然完全不需要他。
大的,小的,都不需要。
这种体验好像还不如他的继父时期。
总裁脸色苍白,指腹攥紧,此刻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他都不能承担错过这班飞机的后果。
网约车大军终于恢复挪动,章助理已经被车里的紧张气氛影响,激动叫道:“快了快了!”
登机时间还剩最后十分钟。
虽然老板还没值机,没安检,没到达登机口,虽然这个登机口距离安检口还不幸地非常之远,但凭借边总年消费如此高昂的尊贵机场贵宾身份、应该也能——
前边忽然“砰”的一声!
后一辆出租车似乎也载了着急的旅客,一不小心追尾了前边的网约车,撵上了人家的屁股。
两个司机立刻停在了路中间,拉开车门理论起来。
本就拥堵的交通状况更是雪上加霜。
边寻下颌线收紧,下腹一阵胃痛,蓦地拉开车门。
一公里,跑过去。
章助理看出他的目的,紧张得脚趾抓地,扒着车窗喊道:“边总,今天就非得和宁小姐坐同一班吗??”
“调动所有资源——”嘶哑的声音散落风中。
总裁只留下迅速远去的庄严背影,“赶不上飞机我就去死。”
…
而此时。
宁叶已经完成了托运行李、带小朋友过海关、买饮料候机,正在狭窄的机舱中找座位。
宁之萄小朋友显然已经有过出国飞行的经验,对一整套流程并不陌生。
过安检的时候萌坏了海关姐姐,她垫着脚,自己把小背包摘下来放进框里,不等检查人员提醒,又自己把手腕上的小天才电话手表摘了下来,知道这是电子设备要单独放。
然后她有条不紊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穿着妈妈买的小葡萄秋衣,脸蛋红扑扑地走过安检门,站到小台子上。
海关姐姐半蹲着身子给她检查,近距离被乖乖软软小朋友萌得昏头,这家长是怎么教的啊?也太可爱了!
宁叶原本的确对单独带孩子出国感到些许担忧,见状完全放松了下来,杏眸中带着笑意。
她家小孩见多识广,四岁的人生充满阅历,根本不需要担心嘛。
于是母女俩就那样悠闲地过了安检口,还逛了逛免税店,眼中都是对旅程的期待,根本没有想起孩子爸爸这回事。
登机之后,宁叶把萄萄放到自己身前,扶着她往里走。
这一趟的旅客塞得满满当当,国际航班机身又特别深,座位排得又密集,各种站在过道的、抬行李往架子上放的、找空姐要枕头毯子的,乱成一锅粥——经济舱毕竟就这条件,宁叶小心地护着小朋友的脑袋。
终于跋涉到了座位,这趟机型的排座是三列三座的构造,宁叶原本想选过道位置,这样方便进出。但萄萄想坐靠窗的位置,宁叶想了想还是给她值机到了窗边,这样孩子只需要靠着自己,不需要靠着其他陌生人。
只不过这样宁叶坐在中间,左边还会有一个陌生人。
宁之萄一骨碌灵活地钻进了三人座里侧,很高兴地在位置上东摸西看。
妈妈说这次坐飞机和以前不一样,但这里不是一样也有小屏幕小桌板吗?宁之萄很快适应性良好,而且,这样挨着的座位离妈妈更近呢!
宁叶看着,不免有点小小的愧疚。
小朋友是感觉不到这里的座位有多狭窄的,然而宁叶一个一米七左右的成年女性,坐在这里已经觉得伸不开腿。如果前座放低座椅靠背,那呼吸空间都很狭窄,行动也很受限。
和上次一家三口坐头等舱的体验自然差之甚远。
宁叶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跟孩子说,“对不起哦萄萄,这次往返我只能给你买经济舱啦。”
单程六七千,往返就一万多,小朋友平时坐的头等舱她确实负担不了。
但宁之萄扬起脑袋,圆眼睛很不解,“可我觉得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