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亲吻是最快让你恢复精神力的方法,”姜璎移开视线,心虚地回避着自己的内心,“但是我们毕竟是不同的种族,不应该这样的。”
宿珩的眼神黯淡下来。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听起来委屈巴巴。
姜璎有一瞬间的愧疚,可想起他本就是因为要伪装身份,才装成这幅虚弱的样子给联邦军营的那些人看,连她也一同骗了进去,还眼巴巴地要她安抚他。这一下子又给了她继续拒绝的筹码,毕竟,他现在才是低声下气求她的那一个。
他也该知道,如果他有任何逾越的举动,以后她绝无可能再想这样帮他。
所以即使他想,他也不敢。
姜璎理清了目前的状况,这才放下心来,取下了止咬器上的网罩。
浑浊的呼吸在取下的一瞬间喷洒在她的手心,她觉得有点烫,差点没拿稳手里的东西。
兽人身后手铐的链条也在同一时间发出异响,姜璎下意识地去用身体的重量压制他的挣扎,却没想到这个举动让他脖子间一排猩红的灯闪得更加骇人。
变得更大的混乱呼吸声中还夹杂着难以抑制的闷哼,那双燃烧着危险的眼睛再一次掠过她的脖子和嘴唇。
姜璎将网罩扔到沙发一旁,深呼吸着让自己镇定。
“不行。”
她清晰地、坚决地说道。
宿珩极力维持着清醒,克制着几乎无法控制的本能,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将呼吸平复了一些。
“最后一次哦。”姜璎观察着他的状态,“你的精神力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而且就算她不帮他,以他的身份,根本不会因为这点小问题困扰。
不过,她已经对他的尾巴失去了兴趣。
反正只要是肢体接触就可以了。
姜璎好奇地打量着他胸口的疤痕,结痂边缘的皮肤还泛着些红,军装撕裂一道口子黏在一旁胸膛的皮肤上,更显露出一丝引诱的意味。
她总觉得,他是故意把自己搞成这副乱七八糟的样子的。
“兽人的恢复能力那么强吗?”
姜璎伸出手,用指尖戳了戳那条伤疤,“这是今天才伤的吧,这么快就好了。”
宿珩呼吸乱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当然她也无所谓他回应不回应。
姜璎将食指的指腹覆上去,结成的痂中间硬硬的,边缘被汗水软化过。她从那道长长的疤痕最顶端开始,沿着狰狞可怖、不规则的疮口向下抚摸。
刚结痂的伤口应该很痒,不知道兽人是不是也如此。
宿珩的胸膛震了一下,在急促呼吸间他用颤抖的声音艰难挤出一个字眼:“别……”
她假装没听到。
宿珩难以忍受地将尾巴尖叼在口中,死死咬住。
原来他爽的时候也会把尾巴塞在嘴里啊。姜璎敷衍地关心了一句:“诶?很疼吗?”
可小豹子已经说不出话来,变回了可怜巴巴、任由她摆布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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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发誓! !就再腻歪这一章就推剧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错别字就不改啦[求你了]改了会重新进审,容易被锁
第93章
姜璎确定宿珩的伤口已经不会疼了,他此刻的颤抖应该是别的意思。
先前埋在她肩头,硌得她生疼的止咬器也随着他仰起头的动作抬起。
她看着他仰着脖子死死抵在沙发上的样子,猜测他并不是头一次这么做。从前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她有好几次都察觉到他咕噜咕噜的呜咽声忽然远离,紧接着是沙发背的皮革被压下去、紧紧崩住的声响。
而这一次他做得尤为艰难,虽然她已经将嘴套上的网罩取了下来,止咬器的限制仍让他十分“难受”。想舔舔她、亲吻她、将犬牙刺进她后脖颈的冲动被物理压制着,他只能咬着自己的尾巴尖,拼命抑制着精神力让渡带来的兴奋。
好像浑身都包裹着她的气息。
猫薄荷的味道通过她的精神力流淌在他的血管中,通过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无法抗拒这种感觉, 甚至想要更多。
即使能让他亲吻一下她的指尖也好。
至少不要让他就这样在她平静无波的目光下,只能用失去焦点的双眼望着天花板。
姜璎不是不知道他的想法,但这本就是他装的,她不想让他太舒服。
再加上精神力消耗过多,她已经感觉有些疲惫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
姜璎撑着宿珩的腿从沙发上爬下来,在原地缓了一下才抬眼看他。
却见他仍垂着脑袋,没缓过神来似的,还将那只粗壮的尾巴尖叼在嘴里。粗重的喘息都呼在那团毛茸茸上,周围的绒毛随着他的气息轻微地晃动。
有点可爱……像被她狠狠欺负过似的。
姜璎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始乱终弃的坏女人。
宿珩半晌没有说话。
等到姜璎差点要失去耐心,自顾自扭头就走的时候,他才终于缓缓松开自己的尾巴尖,低低地喘着,含含糊糊说:“……嗯。”
她困了,索性不再管他,将他独自留在沙发,洗洗澡躺床睡觉。
这一晚她入睡得比往常都要快,睡眠沉到不清楚宿珩是什么时候上床的。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自己被巨大的、毛茸茸的尾巴卷着,软乎乎的触感包裹住她的全身。她转了个身,那只尾巴尖就讨好似地扫扫她的脸颊,逗得她直笑,想伸手推开它时,又委屈巴巴地卷上她的手腕。
她坏心思地捏一捏尾巴尖,戳一戳硬硬的骨节,那尾巴终于忍不住露出它凶残粗暴的真面目,强势地卷着她的脚踝往某个地方拖。可睡梦中的姜璎丝毫不慌,她只是揉揉尾巴根,那只尾巴就在她的手掌心中剧烈地颤动几下,痉挛似地,又瞬间泄了力,软绵绵地瘫在了她身旁。
她睡得太沉了,直到中午的时候才醒来。
窗帘被好好地拉着,以至于没有一点阳光漏进来。
姜璎掀开被子,隐隐约约在腰间那一处的棉料上嗅到了一丝烈酒的气味。再仔细一看,被子上还沾着几缕烟灰色的绒毛。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片刻后才看向身旁的另一张床。
宿珩已经离开房间了。被子被整整齐齐地叠好,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痕迹。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走过去闻了闻,一丝淡淡的酒气钻入鼻腔,比她被子上的气味并没有浓郁多少。
她没什么心思继续思考这其间的关联,转身开了窗。
“哗啦”一声,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张扬的白发,高高竖起的狼耳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耷拉下来,银白色的瞳孔只亮了一瞬,立刻变得黯淡无光。
阿兰因鼻子动了动,一脸不高兴地撇着嘴角:“姜璎,你昨天和那个兽人睡在一起了?”
姜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才确认自己没看错眼前的兽人。
“阿兰因?”她疑惑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看你呀!”
听到她的声音,白发狼族忽然又精神起来,“你在这里还习惯吗?不对,习不习惯也无所谓了,靳储昀那家伙让我偷偷把你带出去。”
他顿了顿,才刚刚意识到什么似的,委屈地扒上窗台,“姜璎,你都不叫我'阿兰'了。”
“……”她没想到阿兰因会注意到这种细节。
在她认知障碍恢复至如今这个程度的状况下,她还像以前那样唤狗似地叫阿兰因,似乎已经不太合适了。
阿兰因喜欢在这种小事上较真,姜璎却不想继续这个没有意义的对话。她再一次转移了话题,不感兴趣似地,问得有些敷衍:“哦。是把我和宿珩一起带走吗?”
“那个兽人?”
阿兰因“哼”了一声。
“怎么可能啊,靳储昀那么讨厌他。那家伙喜欢你,才不会让我带着他的情敌一起回去。而且,而且,我……我也不想让他继续待在你身边嘛,如果你只是想要一只小狗的话,我不可以吗?虽然我是狼,但也可以做你的小狗的,姜璎。”
他喋喋不休地喃喃着,忽然瞪大了眼睛,“——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你们——你们昨晚是一起睡的吗?!你,你的身上有那个讨人厌的家伙的味道。”
不止阿兰因嗅到了,姜璎自己也发现了。
昨晚她给宿珩渡完精神力之后就洗了澡换了衣服,他信息素的味道只可能是在此之后沾染上的。
她垂眼顿了顿,才抬头对阿兰因说:“我不会跟你走,也不会跟靳储昀走的。”
“啊?”
阿兰因愣住了,“为什么啊?”
因为宿珩是联邦的敌人。
姜璎对联邦并没有什么归属感,更不用说在联邦驱逐兽人,将她和宿珩强制征兵,强制送入前线战场“送死”的行为下,她已经完全能够理解原作中的联邦为何会走向覆灭,似乎没有必要再回到那个地方。
虽然没有想好今后何去何从,但她仍然再一次坚定地拒绝了阿兰因。
“好吧。我听你的,你想怎么样我就怎么样,靳储昀那边我可不管!姜璎你放心,就算是帝国军队打过来,我也绝对会保护好你的。”
阿兰因悻悻地离开了。
他并不会忤逆她,姜璎虽不清楚为什么,却也利用了他对她莫名其妙的顺从。
如若换成靳储昀,她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恐怕他会想尽办法将她带回联邦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过得十分平静。
白天宿珩前往卡垩斯沙漠的边缘地区,去执行军营所谓的训练任务,姜璎知道他一定是在借此机会摸清联邦的战斗力。
晚上他回到屋子里,总是一身伤,等她见到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边缘泛着红的痂。有时是手臂,有时是脖子,胸口、脸颊和尾巴和耳朵也是经常被她“临幸”的地方,她实在搞不懂,即使是装的,他是怎么能精准地伤到这些地方的。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左右她也不吃亏,还能撸撸小狗小豹子,也就陪着他继续演了。
晚上和他“黏黏糊糊”,“勤勤恳恳”地完成作为人类搭档的工作,白天姜璎偶尔也憋得慌,忍不住去军营中走走。
她当然还记得那天遇到的那个人类女孩,出门时都会小心翼翼观察,尽量避开她口中说的那些并不友好的兽人。
可人总会有不太幸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