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是人民公安,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
黑色空间里,他撒下一把玉米粒,等这一波“除四害”结束再把它们放回天空吧。
战斗持续到下午三点多,麻雀累了,人也累了。
远处的喧闹声渐渐平息。
常威感应着白色空间里摆着的八十多只麻雀,黑色空间飞翔的十多只信鸽,满意的点点头。
“小孩,过来,簸箕还你们。”他朝着远处大喊了一声。
两小孩磨磨蹭蹭过来,极为不舍的把两颗玻璃球搁在手心上。
常威愣了下,旋即笑了,“这是给你们的。”
两小孩大喜,“大哥,你的蛋蛋真的不要了吗?”
常威板着脸很想给他们一脚,看看两小孩衣服上全是泥巴,算了,他们会挨揍的。
回到车上点燃支烟,潇洒的朝着颐和园方向前进。
夏秋之交,炙阳与秋意的缠绵,温柔地洒落在田野之上,渲染出漫山金黄的宁静。
清风拂面,带着成熟的气息,果香浓郁。
常威把车停在路边的草地上,四处溜达着想找到农民买几颗果子。
“我是一个兵。”
“来自老百姓。”
“打倒了日本狗强盗。”
“消灭了蒋匪军。”
“……”
铿锵有力的歌声从道路远方飘来,带着意气风发的自豪。
他连忙走回道路旁踮起脚远远眺望。
一队队,一列列的学生正大步走来,红旗挥舞,歌声如潮。
他们的队列不算整齐,却有着井然有序的美,展现出团结的力量。
为首几人挑着长长的竹竿,上面挂满了麻雀。
这是他们今天战斗的胜利果实。
见到常威站在路边,不少学生纷纷向他热情招手,常威也笑着回应。
几个女学生唱着歌从他身边走过,停下脚步,把一串捆着的五只麻雀的绳子塞到他手里,“同学,来分享我们的战利品吧。”
常威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没有为今天的战斗出力。”
“没事,下一次你再来参加。”
“……好。”
女同学们大大方方,常威也不会扭捏,这一刻无关性别,友谊万岁。
歌声逐渐停止,一个男生走到道路边把手臂高举,朗声道:“同学们,我已经加入了青年志愿垦荒队,明天就要去支援边疆建设,接受再教育。”
大家齐声高呼喝彩,荒野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我也加入了,我们明天一起出发。”
“伟大祖国需要我们,等明年毕业我也会去。”
“我们要把北大荒建设成北大仓。”
“……”
众人都在纷纷喊话表态,如同誓言。
给常威送麻雀的女孩突然跳上一块大石头,手臂握在胸前,目光坚定,慷慨激昂大声道:“同学们,同志们,伟大的祖国还在等着我们去建设。”
那男生掷地有声附和道:“对,我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我们要不怕困难,努力奋斗,建设好我们的国家。”
女孩用力的点了点头,短发被微风带起几缕发丝,“同学,你明天即将启程,我有一段话作为临别赠言,它是我在青年报上看到的,与大家共勉。”
“我知道,我知道。”
“是那个叫做常威的少年吗?”
“他在领奖台上也说过一段话,我都记得。”
“那我们一起来吧。”
于是全场数百人同声高呼:“我们身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我们将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履职尽责,砥砺前行。”
此声,震耳欲聋,惊天动地。
常威经历了人生最尴尬的时刻。
他的脚已经在原地抠出一座五层独栋别墅。
相比起激扬青春的热血少年们,他低垂脑袋的模样实在太过突出。
一位女生多瞅了他几眼,突然从帆布包里翻出一张报纸。
这张显然被无数次翻阅过的报纸已经泛起毛边,女生呆呆的看看常威,再看看报纸上的照片,尖声叫起来,“你是常威,你就是常威。”
现场突然安静数秒。
然后数百人围了上来,仔细打量,分辨。
“对,他就是常威。”
“我记得他的脸,他笑起来很有力量。”
“你看,他又笑了。”
常威缓缓抬起头,牵强的笑了笑,挥手道:“大家好,我就是常威。”
“常威,真的是你。”
“常威,你那两段话说的太好了。”
“常威,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你可以再送我们几句话吗?”
即便是男生也如同追星的少年,语言中丝毫没有嫉妒的柠檬味,反而追着常威索要赠言。
送麻雀的女孩更是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把他拖到大石头上,“常威,你给我们讲一讲吧!”
“对,讲一讲吧。”
“常威,你再说几句吧,我们特别喜欢你的话。”
“你的话很有力量,我都写在了日记本的扉页上。”
常威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张张满怀激情,热血澎湃的脸庞,还是那么的稚嫩青涩,那么的纯粹清澈。
他们会吃很多的苦,也许有一天会后悔,会骂娘。
但正是有了他们,在未来十余年的时光里,他们意志坚定,从未曾被困难击倒,从而让这个新生的国家逐渐走向强大。
一代人吃了三代人的苦,前辈如此,他们亦然。
“我很羡慕你们,也很敬佩你们,为了新中国,你们义无反顾的支援边疆建设,未来北大荒一定会变成北大仓,那金黄色的田野将是你们的勋章。”
他的声音逐渐变的有力,愈发清脆高昂。
“在临别之前,我唯有祝福你们,愿你们不负青春,不负韶华,不负梦想,不负未来!”
第138章 公审大会
被莫名其妙打了一通鸡血,常威已经没了兴致再去昆明湖捞鱼,一路激情豪迈四十码颠回家。
蛋黄都差点摇散。
倒座房小院里,常珑苦巴巴的平举着双手,一圈圈毛线绕在她胳膊上,线的另一头是杨敏正在拆常威毛线裤。
见常威回来,小姑娘激动着,立刻被杨敏敲了一下。
“绷紧点,线都乱了。”说完杨敏还用脚扒拉着常珑,瞪着眼睛道:“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常珑垂泪欲滴,勉强把胳膊举高点把毛线绷住。
常威才不会搭理这茬。
他小时候也深受其害。
绷完线不算,过水清洗后还要放到烧水壶上去蒸,蒸完烘干后还要继续用胳膊绷着让老娘绕成线团。
以前他为了两条胳膊不举着,拆线的活他都是抢着干,找一个板凳倒过来,把线绕在凳子腿上,自己拆自己绕。
“再给我两份葱,让我把鲫鱼煎成饼,别融化了盐嘞,你装豆花了……”
一边哼着莫名其妙的歌谣,常威从水池里挑出条斤把重的鲫鱼顺手杀了,打花刀抹上盐,贴上姜片葱段,等毛线裤拆完他才拿了个大牛皮纸包进屋。
“娘,这是细毛线,你先给小蛮打毛衣毛裤,我那还有些过两天再拿回来。”
杨敏伸手把牛皮纸包着的鲜红色毛线拿出来捏了捏,诧异道:“这么好的毛线你哪弄的?”
“朋友送的。”常威随口道:“别打外套,穿里面。”
杨敏把手里的线扯开来又看了看,点点头道:“好,你自己注意点,别乱拿人家东西。”
“知道知道。”常威敷衍着。
系统又不是人家。
它连人都不是。
吃了晚饭李来福来学车,听到他说的消息,常威都惊住,“你们是真不怕啊?”
“姜红霞找的所长。”李来福小声道:“听说整个分局只有二十个名额。”
“执行枪决啊,你杀过人吗?”
“没有,所以姜红霞说要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