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胡乱猜测着,众说纷纭。
刚走进去的公安年纪轻轻,怕不是屋里男人的对手。
据说,屋里是一位通背拳的高人,号称京城第一杀人王,死在他手底下的人至少有几十个。
只有眼尖聪明的人嗤之以鼻。
你看那些戒严的公安民警,从之前紧张戒备,到现在放松微笑,甚至掏出烟来悠闲抽着,就知道现在是公安占了上风。
然后,高处的汉子们看见房门打开。
常威从小屋里出来,肩膀上搭着邬继茂的胳膊,搀扶着他蹦蹦跳跳单脚前进。
透过院里的灯光,还能看见门口躺着一个人。
“他昏了,先带回去吧。”
常威声音清淡,对李来福招了招手,“找个担架,送邬继茂去医院。”
张有德连忙安排人手,“担架准备好了。”
张龙领着刑侦大队的人冲进屋里,看到李俊的模样,默默为他哀悼几秒。
四肢都被打废了,特别是右腿,小腿骨弯曲的程度,哪怕没有学过医,张龙都觉得这条腿治不好。
担架送过来,邬继茂咬着牙躺上去,见姜红霞眼眶泛红跑过来,牵强的笑了下,“没事,这会不疼了。”
姜红霞抽了下鼻子没说话,默默陪在旁边。
担架抬到警戒线的位置,围观的人让后退了退,让出来个老妇人和她手上的孩子。
那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听着奶奶的话,懵懂的趴在地上给邬继茂重重的磕了个头。
连他进去都被打断一条腿,小男孩怕是受不住那人一拳。
邬继茂原本是躺着的,撑着胳膊坐起来,看到姜红霞已经去扶那孩子。
人群里安静着,突然传来一声大大的“好”。
随即,更多人喝彩,掌声也响起来,越来越烈,越传越远!
这是邬继茂从警三年,第一次被如此多的群众认可,他呆呆的坐在担架上,半晌之后挣扎的下地单腿站立,认认真真的向四周敬了个礼。
这一刻,似乎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只觉得热血上涌。
留在院外和匆匆赶来的记者,用相机把这一幕定格。
常威这次反而低调的没有站出去。
躲躲藏藏,缩手缩脚,自然不会引起关注,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苟着把这些年度过去。
可惜杨敏有句话说的好,“这小子打小就是个人来疯。”
每每人多时,他总是容易上头,做出惊世骇俗的举动。
后来他也渐渐不再委屈自己。
若是不能惊艳一生,何苦穿越一场。
至于未来的风波,他也渐渐有了想法。
张有德走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出风头的吗?”
常威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耐心的解释着,“这是鸡毛应有的荣誉。”
张有德点点头,“小伙子成长的很快,他敢自己进去换小孩子出来,让我很意外。”
常威没说话。
这么做傻了点,但很符合邬继茂憨直的性格。
等常威押着李俊到医院的时候,邬继茂已经拍完X光,腿上也打了石膏,翘着条腿坐在病床上等护士来打针。
“骨裂,没有断。”范团儿走在他身侧,小声说着诊断结果。
“要住院吗?”
“要观察一夜,明天没问题就可以回去休养,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怕是要好好养着。”
“难,这是个闲不住的货,上次头被打破,第二天就跑去上班了。”常威嘀咕了一句,转头道:“团儿姐,帮忙问问有没有轮椅,给他弄一个,闲不住的话就让他在院子里自己转转。”
“好。”范团儿应下去找医生。
病房里,来打针的是个年轻女护士,扎了三针愣是没找到血管。
龙组都是年轻人,不忍责怪,只是心疼邬继茂的手。
第四次,小护士犹豫了下,放下针头跑了。
大伙松了口气。
总算知道去请帮手了。
过了片刻,又进来个女护士,“我来给你打吧,刚才那个是实习生。”
常威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你不要以为戴个口罩我们就认不出来你啊!
我们是公安啊!
别说龙组的人,连安排来陪床的刑侦大队小警察都看出来了。
那小护士只露出一双大眼睛,不敢去看旁人,深吸了口气,暗自给自己鼓劲。
大家不好揭穿,只能强忍着不说话,而邬继茂的脸上已经看不到血色。
好在这次只扎了两针就成功。
小护士一边把玻璃药瓶挂好,一边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我厉害些。”
众人只能配合着点头。
扎针一次不成功在这会不算事,医学还在起步阶段,很多护士都是潦草学习匆忙上岗,用病人练手,听说首长来了都要被多扎几针。
只是戴口罩这事多少有点自欺欺人。
范团儿不知道找了谁,真的寻来一个轮椅。
常威推动了两下,还行,很顺滑。
他把轮椅放在墙边,交待道:“
“后罩房那边还有四间房,明天让李来福帮你把行李铺盖搬过去,出院了你该休息就休息,如果太闲就到院里听课。”
“听课?”
“明天反扒大队就开始上课了。”
邬继茂眼中放光。
相比起躺在床上发呆,显然院子里听课更有意思。
没有短视频,没有网络小说,在床上躺一个月,光是想想就很绝望。
他瞥了眼范团儿推来的轮椅,研究了会,恳切道:“团儿姐,辛苦您个事。”
对待英雄,范团儿很客气,柔声道:“怎么了?”
“能帮忙换一个吗?这个是用手摇的,速度太慢了,您帮我找个用脚蹬的。”
第263章 恭喜你发财
胡同里的老槐树,如同历经沧桑的老人,在秋风的吹拂下,落叶纷纷扬扬,宛如飘洒的金箔。
古老的青砖瓦房依然屹立,巷口街灯照着近处,投下温暖的光斑。
常威回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一点,倒座房里一片漆黑,他就知道家人又在后罩院里等他回来。
深秋夜半三更,始终有人为他掌灯。
大圣蹲在石榴树的枯枝上,见他回来,“吱吱吱”的叫唤着,一个跳跃准确的落在他肩头。
常威搓了搓它的脑瓜子,问道:“还习惯吗?”
小猴子轻轻抓住他的头发,灵活换了一边肩膀,手指头比划着,又指了指房顶的位置。
常威抬头去看,小黑猫正威风凛凛的站在屋脊上巡视四周。
自从上次抓老鼠之后,它就激活了血脉天性,每天晚上就在院子里四处巡视。
听杨敏说,附近几个院子最近都没听到有人说老鼠的事情。
存下的老鼠尾巴不仅够常天常珑两人在学校交差,杨敏还能隔三差五的去街道办换点零钱。
黑猫果然镇宅辟邪。
别说老鼠,就它的爪子和速度,小偷来了都得躲着。
见常威回来,小昭轻轻的“喵”了一声,从房顶上下来蹲在另一侧肩头,傲娇的不去看小猴子。
小猴子委屈巴巴蹲着,脸上居然露出人性化的讨好表情。
客厅里,常小蛮昏昏欲睡,却倔强的不肯离去,裹着毯子蜷缩在椅子上一定要等他回来。
“事情解决了?”杨敏迎上来打量儿子一眼,见他脸上的倦意,心疼在眼中闪过,“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娘,不吃了,昨晚就没睡,我洗个澡就睡觉。”
小丫头迷迷糊糊听见常威的声音,眼睛没睁开就要抱。
然后第二天清晨,一脚踹在常威屁股上,准时把他闹醒。
今天是反扒大队报到的日子。
上百个从城四局和调查部选出来的精兵强将在小院里列队待命。
常威没有发表什么激情澎湃的演讲,点了次名字算是大家相互认识。
大家都很恭敬,没有什么刺头。
这次培训班对基层民警来说是一次极为难得的机会,他们回去后会是各分局反扒队的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