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虽生性木讷,一向不与他亲近,但明老爷深知她的听话,又说嘱咐了明月夷好几句,最后想起还未告知她,小儿子的名字。
明老爷思索后道:“月娘,今日唤你来,是因为你读过诗书,上过学堂,想让你重新为你弟弟取名。”
明月夷望着明老爷:“他以前没有名字吗?为何要重新取名?”
话刚说完,少年轻眨了眨眼,也看着明老爷,显然是有名字的。
明老爷不满明月夷反问:“你弟弟曾经在外面受苦,没有名字,别人都唤他一,难道你要我们明府未来家主,被人唤这种名字吗?”
明月夷一直以来对明老爷无多少好感,忽然听他如此说,蹙眉脱口道:“那就叫明翊……”
话音甫一落,明月夷瞬间有种头皮发麻的寒意。
而明老爷显得异常满意,闻声便拍案道:“好,就叫明翊,前不久我听你在与夫子念书,念的什么‘神之徕,泛翊翊,甘露降,庆云集’,就叫明翊。”
第80章 蛇蛇尖舌
‘明翊’就如此定下了。
之前在明真回忆中看见的那个少年,仿佛在她脱口而出这个名字时,某些东西终于在此刻形成了古怪的闭环。
原来她在那段记忆中看见的少年是……菩越悯,那明真口中的姐姐是她?
从明老爷的书房出来,明月夷还处在虚浮中,脚下踩着的仿佛是柔软云,走的每一步都落不到实处。
明老爷让她带着弟弟熟悉明府,所有少年不急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含笑的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背上湿黏黏的。
明月夷走在前面,带着人去了人烟稀少的小庭院。
等到身边没了人,她忽然转身掐住少年的脖颈,将他死死按在爬满青绿藤蔓的白墙上。
少年毫无防备,软趴趴的身子乖乖地靠在墙上,不解地望着掐住自己脖颈的明月夷。
明月夷生了张明艳的脸,笑时会因为唇边淬甜的梨涡使人心中生愉,不笑时耷着眼睫便形成不近人情的冷。
此刻她扬着白艳的小脸,冷淡地打量他漂亮无害的脸,缓缓吐出:“菩越悯。”
少年歪头靠在她的手腕上,沁水的乌眼珠蓄起明显的疑惑,天生上扬的红唇又忍不住翘出笑意来:“什么?”
明月夷蹙眉,古怪地看着他脸的笑,“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总是缠着我?”
“缠着你?”他不解,眸中茫然,抬手握住她掐住脖颈的手腕,呼吸缠绵出顿颤的情色意:“姐姐说什么,我听不懂呢。”
尾音翘得不像蛇,反而是勾过脸儿的狐狸精。
冰凉的指腹在她手腕的肌肤一搭没一搭地磨蹭着,呼吸和吐着信子在舔舐的蛇一样,挑衅与挑逗沾全了。
明月夷手抖了下,旋即手指猛地用力,指甲深陷他脖颈的皮肉中。
他眉头皱了下,本就白的脸因为窒息而憋出死气沉沉的乌。
“姐姐,你想杀我。”他盯着她,浓艳的五官朦胧出惨白色的蛊惑,不谙世事地诉说无辜的委屈:“我们第一次见面,为何要杀我?”
明月夷冷眼看着他泛着乌白也妩媚的脸,将他唇边享受的微笑当成挑衅,五指逐渐收拢。
她的存心想要掐死他,只是很遗憾,在他明显因为窒息而翻出眼白时,门口忽然响起重物掉落的声音。
“娘子要杀了小郎君,快来人啊。”
伴随着侍女尖叫的声音,很快闻声赶来的人,将她与只剩下一口气的少年分开。
明老爷也得了消息急忙赶来了。
明老爷一来便看见靠墙坐在地上的虚弱少年,怒涌心头,转头欲呵斥一旁双手环抱的明月夷,衣摆被很轻地拽住了。
“不怪姐姐,都怪我身体不好,走几步路就要晕,姐姐只是扶我被人误会了。”少年虚弱着嗓音,极致黑的瞳心却盯着明月夷。
明老爷如此才放下手,睨了眼站在眼前的明月夷,“月娘,当真如你弟弟所言这般吗?”
明月夷面色不改地点头:“嗯。”
自知误会了,明老爷脸色稍有好转,但仍旧沉着脸训斥她明知弟弟身体不好,晕倒了却不传人,遂心疼地吩咐下人将少年扶回去。
明月夷没搭理明老爷,打量着少年颈部露出的掐痕陷入沉思。
她发现,眼前的少年虽然和菩越悯相似,似乎又不太像。
他看起来对她虽然熟悉,但和以前的熟悉程度不同,带着点充满妖气的野性挑逗。
或许只是她的错觉,总之她说不出来何处不对。
经历此遭明月夷现在思绪很乱,分不清现在究竟处在什么时候,到底是菩越悯伪装成了‘明翊’,还是当年的‘明翊’本就是菩越悯?
因为明月夷没照顾好弟弟,明老爷罚她禁足。
她对此惩罚并无异议,正好现在忙于修好法器脱身出去,素日也不出门也刚好省得遇上菩越悯。
可她不出门,少年却会不亲自来。
明月夷禁足的第三天,前几天刚下过雪,寒气生冷。
裳儿因为是突然出现的,明月夷对外宣称是之前在外面买的贴身侍女,然后让她留在院中照看在淬炼的法器。
明府不像焚净峰有不灭的炼炉,在明府她只能用煤或是枯枝,虽然明府是富庶的盐商不缺煤,但这种没日没夜大量用煤也经受不住。
时日一长她那点每日领的煤,开始供应不求了。
等院子里的雪停了,明月夷裹着厚厚的大氅,蹲在地上捡院中的枯枝,打算放进炉中增添一把火。
待攒够后起身,不经意看见看见庭院门口覆雪的枯藤下,少年姿态慵懒地靠在门口,温柔望向她的目光如在观望一场皮影戏。
“姐姐。”
明月夷在院中的时辰不短,小脸被冻得白惨惨的,鼻尖粉红,抱着枯枝站在雪地中蹙眉看他:“你怎么来了?”
这几天她问过裳儿,隐约知晓眼前的少年真的是明翊。
“过来看姐姐。”他目光落在她的怀中的枯木,惊讶地扬起黛灰色的眉:“姐姐为何在拾枯枝,是院中炭火不够吗?怎么不派人与我说?”
此话乍然一听着像是炫耀。明月夷知晓他并无此意,蹲下身将刚才落在地上的枯枝重新拾起。
枯枝是缠在树上的藤蔓,有些生着尖锐的刺,她指尖不慎被刺破。
明月夷刚蹙眉,手指便被走来的少年握住。
他心疼地牵着她的手,再用白净的帕子仔细擦拭她的手指,柔声道:“姐姐总是弄伤自己,我会很心疼的。”
说着他低头用唇轻碰她的手指。
明月夷深吸一口气,随后猛地插进他的唇中。
“唔……”他闷哼出呻吟,喉咙极为不适地夹紧她的手指,却没有抵出她的手,反而挑起泛红的眼尾望着她。
少年眼眶洇出一圈红,像是要被欺负哭了。
如果明月夷没有从他含泪的眼中看见明显变态的兴奋,她一定会对这张脸生出怜惜的。
可惜。
明月夷狠插他的喉咙,想要将他的舌从舌根抠出,他全程不觉疼痛,反而愉悦地乜起眸子,情不自禁地抱着她喘息。
“姐姐,慢点……流血了,含不住。”
他眉头舒展,含糊不清地说着,鲜血从他的唇边与她的指根流出。
明月夷感到一阵恶心,没了抠他的心思,想要抽出手指。
他察觉她要离开的意图,齿间遽然咬住她的手指不让她出去。
明月夷下意识轻吟,接着便被他罩头而来的身躯,压在旁边盛着不知名野花的花圃中。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唇中的鲜血如珠滚在她的肌肤上,又被他舔去,她脸颊红了,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来。
但他想听她,张口咬住她的肩膀,搭在她腰间往后,按住她的腰窝死死压在怀中贴着蹭磨。
“姐姐,再叫,我喜欢。”他一边呼吸凌乱地轻咬她的肩膀,一边不堪入耳地喘着。
明月夷察觉他动情的反应,推他的手先是一怔,随后回过神用力推开他,牵下被他弄得宛如一张被揉皱废纸的裙摆。
他倒在一旁微笑看她,鬓角湿润,面色潮红,身上散发着得到满足的致使迷情。
明月夷看见裙上沾染的污秽,转头平视他:“菩越悯,在此之前,我是不是见过你?”
他表情似凝滞了一瞬间,随后像深草里的蛇探起上半身,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凑近了盯着她。
“姐姐唤我什么?”
明月夷不欲与再讲话,推开他去拾地上的枯枝。
少年像是缠人的藤蔓从后面抱住她,下颌抵在她的后肩,暧昧含着她的耳坠,气息不平地问:“我很好奇,从我进府第一日,姐姐就唤我菩越悯,是为我取的新名字吗?我很喜欢,以后就当你我的爱称。”
说至最后一句时,他尖尖的牙齿咬住她的耳垂,听见她倒吸一口气后才笑着松开。
明月夷从他怀中挣脱出,捂着泛红的耳畔,怒视他:“你有病吗?”
他笑,情绪不达眼底:“嗯……我有没有病,姐姐不知道吗?”
明月夷放下手,弯腰再去拾地上的枯枝,他再度黏来,抱着她低声呢喃:“姐姐是发现我喜欢你,所以才这样对我的吗?我还没问过,姐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仅张口便是我的名字,还霸占了我的身份,让我只能沦落在外面……”
这句话委屈落尾音后,明月夷怀中抱着的枯枝彻底全落在地上,几近的僵着脖颈转头,看向身后的少年。
“你说什么?”
菩越悯捏住她的下颌,眯着的纯黑眼中倒映出她茫然的脸:“姐姐想问我第一次见你,为何会喜欢你对吗?”
明月夷讲不出话,不是因为他说喜欢她,而是他竟然不认识她,他将之前的见面称之为第一次。
菩越悯见她不言,抬着她的下颌撒娇似地轻晃,“姐姐这副神情真是可爱可怜。”
说着他又俯身咬住她的唇。
明月夷正想着,唇上遽尔一疼,涣散的意识瞬间被拉回。
“好甜啊,和姐姐第一次给我的唇脂还甜,石榴味的,都怪我太饿了没仔细品尝。”
少年艳如妖的面容放大在眼前,清瘦修长的手捏抬着她的下巴,舌尖正顶开她的唇齿深吻,含糊地吐着模糊不清的字眼。
明月夷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口里塞满了少年尖长的舌头。
放进唇中的舌像是滑腻冰凉的灵活小蛇,她被吻绞得发软,单薄的肩胛情不自禁地绷紧。
少年吻得饥渴,唇舌分离几寸拉出一道霪靡的透明粘丝,紧接着又迫不及待地紧密缠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