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这是我住了十几年的府邸,我记得很清楚的,你往右边走,里面有一条隐蔽的小路,还能直达阁楼大门,你师兄应是住在阁楼里。”
是这样吗?
尽管明月夷对她的话有怀疑,也还是先信了她的话,钻进了一处假山,在里面找到了一处暗道。
这?
好像不太正经。
明月夷心中划过古怪,谁在这里修了一处暗道?
莫约走了有半炷香,她隐约听见外面传出来水声,以为是阁楼外的假山流水,便伸出双手攀开浓密的藤蔓,从里面钻出来。
然而出来后并不是想象中的宽敞大道,而是在一棵树上,树下则是一处清澈透亮的泉水。
明月夷爬出来,看见底下的场景,微笑着露出虎牙:“这真是东厢房吗?我怎么瞧着有点不对呢?”
裳儿还在肯定:“道君,相信我,我在明府住了十几年了。”
“好。”既然已经来了,明月夷最后再相信她一次。
她刚从树上爬下来,靴尖甫一落地,耳边忽地灵敏地听见几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以及下人恭敬的讲话声。
“郎君,春朝仍有很重的冷气,现在沐浴更衣会着凉的,不如晚些时候。”
下人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不必。”
一声平淡的少年音响起,看似温润实则毫无情绪起伏。
下人还欲再劝。
信步至前方的少年脚步蓦然一顿,春和朝阳停驻,随着他转头拂过一阵携裹料峭的寒意,骨相优越的脸上扬着淡得近乎不可闻的笑。
“下去。”
虽郎君容色生得天下仅有的美,下人还是忍不住瑟缩地抖颤了下双膝,不敢再多言,往后退下。
没了人在耳边讲话,他转过纯黑的瞳仁,盯着不远处的假山,头歪了一下,随后淡色的薄唇缓缓上扬。
怎会是菩越悯?
明月夷抱膝蹲在假山后,看了眼从石子道走来的少年,看着腰间的储物袋露出微笑:“解释一下,他怎么会住在东厢房?”
裳儿比她还惊讶:“不应该啊,我的记得就是在这里的。”
话罢,她从储物袋中钻出来,颇为真诚地捧着她的手指,“道君,我想起来了,几年前这里东厢房还没在这里。”
明月夷秀眉低垂,眉眼温柔问道:“所以,现在这里是什么地方?”
裳儿道:“明翊沐浴的汤池。”
明月夷问:“所以你的记忆实际也出了错。”
裳儿摇头:“没错,错的应是这个地方,就像是道君认错了,应该是解除禁足,但现在仍被受限府上,而几年前的汤池分明早就已经填了,改成了住客的东厢房,现在又成了汤池,是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本就如此,所以这里应该是刚重建不久。”
明月夷伸手抚摸面前的假山石,仔细打量上面的纹路。
石身上还有明显的切割痕迹,不像是在此处经历很久的风吹雨淋。
“几年前的客房在何处?”明月夷问她。
裳儿正欲开口,忽地钻进了储物袋中,留下一句惊慌失措的惊呼。
“道君,你身后。”
什么身后?
明月夷下意识转过头,蓦然于假山石的缝隙里,看见了一只漆黑的眼珠。
那双眼,瞳纹遍布的表面浮着浅笑,犹如躲在阴暗的角落一直窥视着她。
第16章 引诱 晚上再去找师姐,用尾巴缠她
明月夷被吓得往后一退,很快从假山石后走出白衬红纱罩的少年。
他眉眼温慈地斜倚在她面前,垂着乌睫,凝视蹲在面前的女人,唇角噙着浅笑:“师姐怎么在这里?”
见是他,明月夷身上的寒意瞬间散去,撑着身子站起身,对他道:“我是出来找大师兄的。”
菩越悯眼珠不动地盯着她,语气温和:“这里是我沐浴的地方。”
明月夷为防他误会,解释道:“听人说他住在东厢房,没想到找错了地方。”
“嗯。”他颔首,温和无害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转身往道上走。
“你知道大师兄在什么地方吗?”明月夷出来跟上他。
少年不疾不徐地踱步在前,偏柔和的语气平缓:“清晨他说外面有妖气,已经顺着妖气去了,大抵要过阵子才回来。”
妖气?
明月夷霎时想到昨晚的事,心忖鹤无咎察觉的妖气,许是昨日掳走她又无端将她送回来的妖物。
心虽是这般想着,但她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得有防妖邪进体之物。
她身上的法器可用的已不多了。
若是回去再炼制,想到要丢进炉里多少灵石,她实在心疼。
菩越悯沿着汤池的白玉石边沿,一路拾步进房间。
明月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问道:“师弟,你体内还有灵力吗?”
少年没有回头,长长的乌发从门阶宛如爬向的黑蛇拂过,连发丝都呈现出种绮丽的诡异美态。
“有。”他语气恹恹:“师姐怎会忽然问及这件事?”
随着尾音落下,他站在紫檀栏木前,身边是一扇九尺高的芙蓉花立屏。
明月夷恰巧停在上绣的芙蓉花前,扬起白净的脸庞望着他,“我体内的灵力用不出来了。”
“怎会?”他侧过身,抬指解着竖领上的琵琶扣,漫不经心得似没信。
明月夷朝他伸出手,“你可以用灵力探查我的灵根,应是堵塞状。”
他低垂下美得毫无瑕疵的玉面看着她。
明月夷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珠与他对视。
不过几息,他别过眼,松开解开几粒琵琶盘扣的手,清瘦的指尖很轻地搭在她的手腕。
少年的体温一向冷,宛如一滴结冰的水顺着皮肤渗进了脉络中,她忍不住想要瑟缩地收回手,却被他整个握住手腕。
“师姐,我还没用灵力勘察,别动。”他声线低沉撩耳,语气又轻又缓地提醒。
明月夷没再往后继续抽手,红唇稍抿住,感受着一股冷气像一条小蛇在她的血液中游走,长长的尾巴拖曳出说不出的痒意。
直到一缕冷气盘旋在她的身体里,很轻地撞了下,她瞬间浑身犹如过电般双腿发软,一时有些站不稳,整个人往下瘫。
幸得少年长臂虚揽,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猛地往上拉。
“呃啊。”她扑进他的怀中,满鼻的香,闻得她的魂魄仿佛要飞出体内了。
“师姐。”他似被她那柔绵的喘吟挑逗了一下,倏然抱着她俯首将身躯压来,冰凉的眼皮贴在她的颈窝,很轻地呢喃一句。
“是撞疼了吗?怎么叫出声了。”
不是疼,是太舒服了。
仅存的理智让她猛地攥紧他腰间的布料,红着颈子抬头,泪光盈盈地望着眼前身量高大的少年,“走错了,别用灵力撞灵府,找灵根。”
她不知道他怎么连灵根在什么地方都找不到,颤抖着手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在身上摸索灵根的位置。
第三根肋骨往上一点。
“这里。”她半眯着眼儿,因他撞的那一下心脏狂跳,四肢百骸仿佛爬满了蚁虫在啮齿,绵痒的酸胀感往浑身每一寸皮肤蔓延。
难怪再是断情绝欲,修习无情道的剑修都还是会找道侣,只是都没进入灵府的神交磨蹭而已,就已经被快感刺激得提不起力气了。
若身魂合一的双修,那将是魂登极乐。
明月夷压着声,脸埋在他的怀中,任少年的指尖按在第三根肋骨上。
他低声问:“师姐,这里吗?”
“不是。”她软软地喘气缓和颤栗的身子。
指尖往上一寸。
“师姐,是这里吗?”
“不、不是。”
指尖再往上,便就会碰上了柔软的云团,他没再往上,而是虚贴其下。
“师姐,还要再往上吗?”他垂着首,冰凉的薄唇贴在她发烫的耳廓上,讲话时的气息很轻地摩擦在肌肤上。
明月夷脑子很晕,理智在告诉她,该停息下了,可她却渴望他再往上一点。
少年方解开盘扣的手形很漂亮,修长似玉竹,冷白的手背的青筋与指尖的淡粉相容,如此骨感美的手极为适合做些其他雅趣事。
“师姐。”
她迟迟埋头不讲话,少年似已经等不及了,低头轻蹭她的耳畔,气息缠绵地渡进耳蜗引得她浑身一颤。
明月夷恍惚间感觉有一声很轻的轻‘嘶’声,像蛇吐信子时情不自禁发出的声音。
她丢失的理智霎时回归,抬起潮红的脸颊,眼底的迷茫渐渐隐匿恢复一丝清明。
“不用再往上,就在第三根肋骨。”女人语气镇定。
菩越悯指尖稍顿,缓缓抬起头,过于艳丽的眉眼极具迷惑性。
遗憾从他纯黑的眼里划过。
清醒了。师姐的定力似乎比曾经更好了。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指尖的灵力已渗透第三根肋骨,找到了被堵塞的灵根。
明月夷感觉冰凉的温度已经包裹住了她每一根肋骨,不禁开口问:“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