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讲这么纯情的话……”
“我……我以为你……”
“我喜欢。但我又不是禽兽。”梁净川笑着抬头,亲亲她的嘴角,“你这个人,口是心非得能进吉尼斯世界记录。”
蓝烟伸手,轻轻捏一捏他的耳垂,比她的指腹的温度更高,“……你害羞了?”
“有点吧。下次不要突然切换频道。”
“……”
“如果这一路我哪怕有一次退却,就不可能听得到你的这句真心话了,是不是?”梁净川问。
“可能吧。”
“大小姐,你真的好难追。”
“我哪有……”
害羞这种情绪,好似会传染,尤其是在尺度边缘被狠拽回来。她转脸埋进他的肩膀,低声问:“……还做吗?”
“已经换到养生频道了。”
蓝烟笑声簌簌。
“其实我最喜欢的事情,是抱着你睡觉。”梁净川低声说。
“怎么呢。”
“闭眼之前,睁眼之后,都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你。”
“……你情话这门课已经修满学分了,可以不用继续进修了谢谢,老实说听多了真的有点肉麻——唔……你干嘛突然亲我!”
“我是不是说过,你讲话难听我会把你的嘴堵住。”声音低了三分,直接贴住她的耳朵,“烟烟,你还是另外一张嘴诚实一点。”
话音一落,他立即箍住她的双臂,阻止她想要爬起来的动作,笑说:“我错了,别去拿CD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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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打打闹闹地洗漱出门,蓝烟赶到缮兰斋的时候,勉强没有迟到。
不顺路,但梁净川还是先将她送到了再去上班,车停在路边,卡着临停时限,把她按在副驾上亲足了三分钟才把她放开。
她希望热恋期早点过去,不然自己真的要生蛀牙了。
跟师傅一起修的那幅董邦达的八尺大画,进入了“补”的阶段,各种破洞花样百出,工程量巨大,极度考验耐心。
工作中的蓝烟,最不缺的便是耐心。一上午,除了喝水和上厕所,可以一直伏在裱桌前不动弹。
褚兰荪则在裱桌的另一端,专心致志地攻克修补难度最大的破洞。
这时蓉姐走了过来,对褚兰荪说道:“褚老师,叶总说过两天来南城出差,想来缮兰斋参观,看看这幅画的情况,并请你吃顿饭。”
褚兰荪说:“参观可以,吃饭就免了。你帮忙转告,说送到缮兰斋的画,都是一视同仁的对待,既然交到我们手里,我们一定会认真负责。”
蓉姐点头,“行。那我来安排参观的时间。”
待蓉姐走了,蓝烟一边手搓搭口,一边问褚兰荪,“师傅,送这幅画过来的人姓叶?”
蓝烟通常不会过问客户的事,但蓉姐提到的“叶总”叫她很难不留心。
“是。好像是个什么投资人吧,是汤公介绍来的……怎么,你认识啊?”
“是光弈创投的叶总吗?”
“那就不知道了。”
这幅画的修复进度,一直是这位叶总的助理在对接,对修复工作而言,画是最紧要的,出自何处,藏者为谁,并不重要,如无攀附之心,自然不会刻意去打听背后的人事。
但蓝烟估计,就是那位从陈泊禹手里拿到了请柬,去参加了汤望芗的雅集的叶总没错了。
他既然能受汤望芗的推荐而来,可见已然成了汤家的座上宾。
中午休息,蓝烟仍是同薛梦秋和周文述一起吃午饭,因今日过生日,他俩请客,并送上了生日礼物。
薛梦秋打趣:“生日不跟妹夫一起过啊?”
“家里一般都是提前一天过的。”蓝烟笑说,“他说想这周五晚上请师姐你们吃饭,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样半生不熟的关系,请客放在周五晚上最合适不过,工作日显得太不正式,周末特地把人叫出来,又显得太正式。
薛梦秋:“我没问题。”
蓝烟看向周文述:“文述呢?”
周文述咽下一口茶,“……方便。”
蓝烟手机振动一声,以为又是生日祝福,谁知是梁净川发来的消息。
【ljc:晚饭后可以请你看电影吗?】
蓝烟难抑笑容。
【blueblue:不可以。】
【ljc:把你扛进电影院。】
【blueblue:那你有什么可问的?】
【ljc:走个流程。】
蓝烟从手机屏幕上抬眼,却见薛梦秋正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脸热地将手机锁定。
薛梦秋:“看来这个妹夫更讨人喜欢,是吧?”
蓝烟招架不住,端杯喝水。
吃完饭,蓝烟回家换了身衣服,回到缮兰斋,继续工作。
一口气忙到下午六点,将画做了保存,蓝烟拿上包,离开小楼。
接她的车已经就位,就停在小院里。
蓝烟走过去拉开车门,搁在座位上的粉色玫瑰花,直接闯入视野。
她拿起花,爬上座位,抽出安全带系上,再把花束拥进怀里。
手臂搭在方向盘上的梁净川坐直身体,看她一眼,收回目光,再看一眼。
“……你在看什么?”
梁净川将车启动,“……换裙子了。”
“嗯……不是为你穿的,不要自作多情。”
“你怎么会觉得我会这么想?”梁净川笑说,“不会是谁欲盖弥彰了吧?”
“……开你的车。”
今天是梁净川请客,餐厅是他选的,提前订好了位置。
法餐厅,氛围幽静,卢楹先到,见面先把花和礼物塞进蓝烟怀里。
卢楹这阵子在忙某个珠宝设计师的宴会定制,一直没能抽出时间当面吃瓜,此刻早已迫不及待。
蓝烟和梁净川并肩落座,她看一看这个,又看一看那个,感叹:“好不可思议的场面。”
蓝烟不好意思的时候,就会用一切小动作排解不自在,此刻便是端起了玻璃杯抿着柠檬水。
卢楹笑着对梁净川说:“以前说了你一些坏话,那都是形势所迫的,你不要追究啊。”
梁净川微笑说道:“都是小事,不用在意。”
“你们家长知道了吗?”
“没有。还瞒着。”蓝烟答。
“过两天他们领证了怎么办?”卢楹问。
“领证就领证吧,他们谈他们的,我们谈我们的。”
“我的客户里面,有一位医技高超的骨科大夫,需要名片吗?”
蓝烟与梁净川同时笑出声。
卢楹是蓝烟的密友,梁净川自然同她打过次数不少的交道,一同吃饭没那么局促,没一会儿就聊开了。
听说了陈泊禹已经知晓的事,卢楹问:“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梁净川:“找机会聊,总有办法解决。”
蓝烟看他:“他不跟你聊吗?”
“他今天没来公司,发消息也没回。他助理说他出差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他有没有停你的权限什么的?”
“没有,一切照常。停了也没什么,工作不做,工资还是照发,我也不亏。”
卢楹:“你心态是这个。”她比个大拇指。
梁净川笑:“没这种心态也不敢跟蓝烟谈恋爱。”
“……你注意一下场合。”蓝烟小声警告。
梁净川无辜眨眼,“我也没说什么。”他向卢楹求证,“我说了什么不妥的吗?”
“没有没有,臭情侣的常规操作罢了。”
蓝烟:“……怎么连我一起骂?”
“单身打工人的天然嫉妒,你受着吧。”
吃完饭,卢楹还得回酒店,梁净川开车把她送到,再载着蓝烟去往商场的电影院。
取完票,买爆米花的时候,蓝烟一直在回想,好像确实没跟梁净川单独看过电影,只有全家一起看过春节的贺岁片,那时候她是挨着梁晓夏坐的,对梁净川是什么状态,毫无印象。
周一晚上影厅人少,他们的票在六排正中,最佳观影位置。
春节档的电影还没完全下映,春节期间因为蓝骏文住院的事,他们一直没空去看。
质量中上的片子,因为影厅人少,他们偶尔会把脑袋凑在一起,极小声地探讨剧情。
蓝烟是稍有心不在焉的那一个,右手被梁净川握在手里,她左手从搁在腿上的爆米花桶里,拈一颗爆米花丢进嘴里,斜过目光,去看坐在右手边的梁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