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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蛇蜕_分节阅读_第7节
小说作者:上官云吞   小说类别:惊悚悬疑   内容大小:161 KB   上传时间:2025-11-27 12:42:04

  是个倒下的男人。

  他惊呼一声,见那人躺在水坑里一动不动,他大着胆子蹭到跟前,看清了男人的模样。男人躺在地上看起来长长的,很强壮,闭上眼睛的时候倒没之前那么凶巴巴了。是那天的一群人里,唯一没有抽烟的那个人。

  明崽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热热的。

  解飞是被吵醒的,滴滴答答的,仿佛在他耳边放了两万道响雷。他腰腹疼得要命,偏偏响雷声不绝于耳,昏昏沉沉中,他想起孙猴子痛苦倒地地求饶“师父别念了”,可吵闹的声音仍然在。他强行睁开眼,天还黑着,雨好像还在下,自己头上……

  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这才弄明白噪音来源,都来自他头顶这把破伞。不,应该说是这几把破伞。

  摆伞的人不知是练了什么阵法,伞骨交错,把他的头正好卡在中间,雨水打在伞上,吵得不行。但也正因此,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脑袋被伞遮得严严实实,伞没有破损的部分交错着笼罩着他,所以他才没有淋到雨。

  他捂着捂腰腹的伤口,把头上的迷魂阵扒拉到一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借着微光,他看到前面有个凉亭。

  此时的明崽又睡着了,他紧紧裹着半湿的衣服,蜷得像个面包虫。睡梦中,他仿佛坐过山车般,忽上忽下,胃被卡得难受。

  大雨中,解飞一把将明崽扔到肩上,一手扶着人,一手压了压伤口。路过那堆“迷魂阵”时,他犹豫了两秒,挑了把烂得不算彻底的伞撑着,慢慢消失在雨幕中。

  明崽意识彻底清醒前,最先察觉到的是不一样的触感。身下软软的,热乎乎,不像硬邦邦的水泥地。他睁开眼睛,见自己正躺在沙发上,身上随便盖了一件衣服,明显不是他的。衣服非常大,盖在身上像个小毯子。

  他陡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往旁边一摸,果然空荡荡的,他的尿素袋子,他翻垃圾的长杆,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各类小玩意儿,还有昨天没吃完的两个包子,全都不见了。明崽急得跳下沙发,开胶的鞋子张着嘴,随着他走路的节奏,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动。

  “别吵!”身后突然冒出个声音,听上去很不耐烦。

  明崽登时不敢动了,他一点点地扭过身,这才看到身后的床上还躺了个人。

  是昨晚被他的迷魂阵封印的男人。

  他保持着“别吵”的姿势,在原地僵了许久,直到腿都酸了,他也不敢乱动。后来实在支撑不住,他悄悄地将鞋子脱下来,蹑手蹑脚地准备出去,刚走两步,身后那人又开口了。

  “上哪去?”

  明崽抽了口凉气,小小声地说:“回、回家。”

  “家?你家在哪?”

  明崽老老实实地回答:“在公园,亭子里。”

  身后那人又没动静了,明崽罚站了一会儿,见没人再提问,就继续刚才的动作,又往门口走了两步。

  “你过来。”身后的人开始施号发令。明崽乖乖地退回原地,磨蹭到他床前。解飞把衣服撩开,露出右腰上的伤口,很深的一个洞,皮肉外翻,虽然已经用纱布止了血,可纱布一拿掉,还在往外渗血。

  “操。”解飞疼得骂了一句。

  明崽吓得后退半步,伤成这样,那人还有力气拽他,他被一把拎到床前,那人塞给他一瓶棕色药水,一卷纱布,一瓶药粉,然后又皱了皱眉:“先去把你的爪子洗干净,黑乎乎的,别再给我整感染了。”

  等明崽乖乖地用肥皂洗完手,他被迫帮对方上药,缠纱布,他没轻没重,对方看上去倒也没什么反应。

  然而在明崽看不到的地方,解飞都快把床单抓烂了。

  等他终于帮对方换好了药,明崽才发现自己紧张得出了一身汗,浓重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开,解飞嫌弃地打量着他,让他赶紧去洗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

  明崽和奶奶住在一起时,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也没有什么洗澡的条件,但隔三差五奶奶都会烧水帮他洗澡,后来奶奶不在,他就变得臭烘烘,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馊味儿。

  在解飞嫌弃的目光下,明崽第一次感到有些难为情。也许是因为这是离开奶奶后,第一次有人正视着他,跟他说这样带着点在意的话。他胆子突然大了点,问道:“真的很难闻吗?”

  解飞半闭着眼睛,鼻子哼了一声,“像人形垃圾桶。”

  明崽听不懂,垃圾桶里有自己需要的一切,这是在夸他吧?

  洗完澡后,明崽又穿着原来的衣服出来了,解飞气得骂了一句,随手从床头捡起件衣服扔给他:“哎哟我去,再洗一遍!”

  重洗一遍的明崽穿着解飞的衣服又出来了,T恤又宽又大,他穿上像套了个麻袋。解飞指挥着他烧开水,洗沙发套,把他的一堆破烂衣服扔垃圾桶里,给他洗水果,帮他再次换药……一直忙活到快晚上,明崽可怜巴巴地缩在椅子上,累得胳膊打颤。

  他看着一天没下床的解飞,鼓了鼓勇气,小声问道:“你是人贩子吗?”

  解飞有些发烧,脑子被烧得发晕,过了一会儿,他才迷迷糊糊地说:“什么人贩子?”

  他又让明崽过来,拽着他就往自己身上趴,明崽的额头贴在对方额头上,滚烫。

  解飞骂了一句脏话,凶巴巴地冲明崽说:“钱在抽屉里,你拿点去药店买药,消炎的和退烧的都要。”

  明崽记不住药名,又问了一遍,还没走到抽屉又忘了,解飞被他折腾的体温蹿高两度,压着火气说:“把笔拿过来——在饭桌上,我写你手上,你只要手没断就不会忘,再忘我就揍你。”

  写完之后,明崽看着手上的字,害怕得快哭了出来。

  解飞的伤口疼得一跳一跳,他被这个小崽子弄得没了脾气,见他这样,半死不活地说:“又怎么了?”

  明崽扁了扁嘴,欲哭不哭地说:“我、我看不懂字。”

  解飞叹了口气,任命般靠坐起来,耐着性子告诉他:“你给药店的人看你爪子就行,他们都知道。”明崽终于要出门了,解飞提醒他:“出门100米左拐就是药店,你别走丢了。”

  明崽原本是想偷偷溜走的,他很怕解飞,对方长得凶神恶煞,说话也不好听,还使唤了他一天,做这做那的,很像奶奶说的那种人贩子。可他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药店门口,给店员看了手心上的字后,顺利拿到了两盒药,等原路返回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可以逃跑的。

  跑不跑?明崽有些犹豫。

  解飞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他又渴又热,天上仿佛有三个太阳炙烤着他,睡梦中喉咙干得发疼。忽然额头一片凉意,让他舒服了些。他睁开眼,看到小崽子正把小手贴在他额头上,一脸严肃。

  他指挥对方端水拿药,到底是身强体健的年轻人,不多时他就好转很多。他靠坐在床头,又指挥明崽泡方便面。

  明崽从没吃过这个,面还在锅里时,他就被馋的直咽口水。解飞让他打几个鸡蛋进去,明崽个头还没灶台高,他踩在椅子上,笨手笨脚地打鸡蛋,磕得太重,蛋壳碎了,蛋液流进锅里,热气一蒸腾,他吓得手一抖,蛋壳也被整颗丢进了面里。

  鸡蛋没洗,上面还沾着鸡屎。

  解飞却没太在意,鸡屎味的泡面也比垃圾桶里的残羹剩饭好太多,小崽子在这可算是有福了。

  打完蛋后,他让明崽捡起方便面包装袋,指着上面的字,教他念“红烧牛肉面”,明崽跟着念“红烧牛肉面”,解飞提问:“哪个字是肉?”

  明崽数了数,是第四个字。

  解飞点头:“明天你默写出来。”

  明崽不懂什么是“默写”,又开始紧张起来。

  面熟了,盛出来一小碗和一大锅,一大一小坐在桌前吃面。

  解飞三两口吃完,倚着墙放松地坐着,明崽又怕烫又馋得很,吃得像小猪。

  他问明崽:“你怎么没跑?”

  明崽呆呆地抬起头,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解飞示意他继续吃,他看着眼前的小不点,淡淡地说:“你不想走就留下,不过你也没什么用,我就当养只小狗。”

  明崽这次听懂了,他不服气地说:“我,我会煮面。”

  “嗯,鸡屎面。”

  明崽不管这些,他自顾吃得满足,面汤也快喝完的时候,他又听到解飞问他:“你有名字吗?”

  他说:“有的,我叫明崽。”

  解飞嫌弃地说:“这什么破名字?”

  明崽想说这不是“破名字”,这是奶奶给他起的名字,可他没有胆量顶嘴。

  想了想,解飞又说:“以后你跟我一个姓,我叫解飞,你就叫……”

  飞鸟掠过时,总会带起风的涟漪。

  他孤身一人在这世上混,眼前的小崽子靠着他才能好好长大,他们虽然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今后估计也分不开了。

  于是他说:“你就叫解风吧。”

第11章 解 风(3)

  解风。

  明崽讨厌风,风会吹来垃圾站的臭气,会吹得铁皮屋咣当响,会降温,会冷得发抖。可他不敢吭声,任由解飞给自己安了这么个名字。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比起一个名字,他更讨厌的是“默写”。

  原来默写就是把包装袋上的字画在纸上,写错了会被骂,写对了也没什么奖励。等包装袋上的字默写完了,还有药盒、药盒里的说明书、水费催缴单、皱巴巴的售楼部传单……不认识的字他可以问解飞,但只能问一次,多了就要被嘲笑。

  当他指着药盒上的“对乙酰氨基酚”问对方怎么读,是什么意思时,解飞六个字只认识三个,当即恼羞成怒,他不耐烦地打发解风: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照着写不得了。

  解风被他骂得有点委屈,但不敢多说,专心在纸上照猫画虎。解飞趁他不注意时,悄悄打开手机查询这个词,等解风正确默写出来后,他就假装不经意地说:“写得还可以。不过对乙酰氨基酚这词不常用,你随便看两眼就行。”

  他在相对复杂的三个字上咬着重音,解风没听出弦外之意,他的显摆也变得索然无味。

  养了这么多天,解飞的伤口终于开始愈合了,这也意味着,他又要开始替人卖命的日子。看着解风心无旁骛写字的背影,他一时有些后悔捡了这么个麻烦玩意儿。都说养个猫儿狗儿的都还得慎重三思,何况是个小崽子。

  他跟着自己不会有什么好活路。他能给解风的,也只有一日三餐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崔大成就来找他了,嘴上说是看病号,实则试探他什么时候能就位,说事情到了紧要关头,没他不行。

  崔大成劝道:“飞哥,虽然这次是金子不地道,在背后捅刀子,可魏哥平时对你不赖,这一码归一码,你不会分不清吧?”

  解飞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魏哥的面儿上,他能好好活到今天?”

  见他这么说,崔大成的心放了一半,解飞虽然性子犟,脾气爆,但还是很重情义的,魏哥对他有恩,就凭这点,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他们都在魏哥手下讨生活,魏哥以前开过麻将馆,后来犯了点事给关了,再后来不知怎么搭上了一个房地产公司老板的线,平时遇到些明面上没法解决的事,都是魏哥他们给处理的。简而言之,他们就是一帮被豢养的打手。

  平时魏哥最看重解飞,因为只有他下得去狠手,也豁得出去,在外面混的,很多时候比的就是谁更豁得出去。原因无他,解飞孤零零一个人,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活着赚了,死了拉倒。这么好用的一杆枪,魏哥舍不得把人放跑。

  但偏偏赶上金子这么个人。

  金子跟着魏哥的时间远没有解飞长,可他是魏哥相好的弟弟。裙带关系向来不好处理,解飞没想到一个小破地方的混混,也讲这种文明人的关系。

  他独惯了,平时跟魏哥他们一起喝个酒还行,让他跟金子称兄道弟绝无可能。金子在他跟前软钉子、硬钉子也碰过不少,怕是心里早记恨上他了——这次他受伤就是金子在明晃晃地冲他示威。

  说是房地产公司的张老板终于打通了各路关节,要在公园周边建别墅,但是有钉子户怎么都不肯拆迁,一天天拖下去,耗的都是张老板的成本,于是魏哥这伙人就被安排处理这件事。

  领头的钉子户最硬,魏哥的意思是从这家入手。原本只是威逼利诱的事,可金子满肚子坏水往外冒,非要绑了人家的小儿子恐吓。

  哪怕是催债的那帮人上门,也是秉承着“老弱妇孺、闲杂人等退让”的规矩,哪有这样明目张胆的连坐?

  解飞对这种事不感兴趣,魏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问细节,只看结果。解飞势单力薄,被金子他们强行拽了进来,但他一直没放在心上。

  动手的前几天,金子他们就近聚在小公园里商量计划,当时的解飞臭着一张脸,看着金子吞云吐雾,满脸张狂嘚瑟,他烦的想把对方打一顿。

  动手当天,金子打电话让他过来,他没搭理对方,直接挂断电话,继续闷头睡觉。过了一会儿,又有电话打来,这次是魏哥。解飞不情不愿地接了电话,魏哥阴柔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来,他说话总是不紧不慢,也鲜少见他跟人发火,但总是绵里藏针,令人心生忌惮。

  魏哥吩咐道:“金子那边,你去帮一把。”

  解飞闷声回复:“他办事太莽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魏哥说:“你胆大心细,所以我才放心让你看着他。去吧,等这件事一了,兄弟们都有功。”

  挂了电话后没多久,金子就发了条短信过来,上面言简意赅地写着时间和地址。解飞把手机摔在一边,忍了忍,还是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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