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布晚已然清醒,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盯着魏伯修的下半身看。
人都坐到榻上来了,腿还放在地上,分明是在欲盖弥彰,就算不是被乳豚咬,也应当是被别的畜生给咬了。
“陛下,你是不是真的被修修咬过了?”姑布晚嘴角边的笑痕藏不住,她和蜗牛一样跪挪至魏伯修的肩头旁,探出身子欲去看地上的腿,“陛下你就给我看一眼吧。”
这伤面的事情魏伯修哪里愿意让人知道,他沉住气,用手将姑布晚往怀中一搂,唇瓣揾着香腮,亲了一个嘴后把威风一抖,道:“再不睡,我可要斜上玉径了。”
“啊?”姑布晚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是斜上玉径,不过魏伯修手段滑,指尖在肚脐处游走起来。
腹部瘙
痒,姑布晚红了一下脸而已,她很快明白话中之意,不惊也不怕,妖妖娆娆地趴到魏伯修身上去,还把面颊挨进他的胸膛中猫儿似蹭弄,奉承一回:“这般,陛下给我瞧一眼,陛下斜上还是直上我都受着。”
姑布晚知道魏伯修不会趁着她还在病时,做那连皮带骨一口吞下的通宵之乐,所以肆意挑逗奉承着,不怕他会失控。
“我确实是被乳豚咬过,就是去南阳带它回长安的时候。”魏伯修得了趣又不能行欲,两下里难受,只得梗着一截青筋凸露的脖颈,承认自己是被乳豚咬过。
“我的梦中也是如此。”姑布晚手舞足蹈,格格笑道,“陛下是在和徐大人争抢乳豚时被咬的!陛下竟没把它一剑杀之啊,都说淫则必阴,阴则必毒,看来陛下近来不够淫也。”
“杀之恐卿卿难过。”魏伯修实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我淫与否,取决于卿卿能受否……若卿卿现在是个无疾无病之人,我会用浊泉浇润花群……好了,可以睡了吧。”
姑布晚的心里还是想看一眼被乳豚咬过后留下来的齿痕,但看魏伯修的态度,连说颜色话都板着一张面孔,光明正大地看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偷偷摸摸趁人熟睡时再看上一眼。
“可以可以。”姑布晚灵机一动,心中自有打算,百般地撒娇后乖乖从魏伯修身上下来,自觉躺到了里头去了。
魏伯修看穿了姑布晚的小心思,笑了一下,没有当面拆穿。
上榻后两个人喁喁谈了一会儿,谈着谈着,枕席之情,颇为流动,于是又亲了小片刻以慰寂寞,而后才四肢相拥睡去。
魏伯修刚沾上枕头不过一刻,呼吸转而变得平缓有序,很快熟睡过去了。
姑布晚拿开横在腹部上的手臂,在黑暗中挣起身子,伴随着微微震颤的心跳,鬼鬼祟祟地爬到榻尾处,捏着魏伯修的裤管,向上卷撩起来。
怕惊醒梦中人,姑布晚大气不敢喘,屏着呼吸行动,眼看就要得逞了,魏伯修无奈的声音,从头顶上飘了过来:“卿卿就非要看是吗……”
殿内静默了片刻,回答他的是一句委屈得不行的声腔:“陛下,我就是……好奇,我还没见过乳豚的咬痕呢,应当很可爱吧。”
魏伯修揉着酸胀的眉眼,屈起那条被乳豚咬过的腿,说道:“是这只腿,看了就睡吧,时候不早了。”
第72章
魏伯修不知姑布晚看了多久,他几日几夜没合眼,说完话没多久,周公就亲来接他进梦中。
乳豚咬上魏伯修的时候年纪尚小,年纪小,牙齿也小,但咬合力不弱,留下的齿痕一点也不可爱,腿上好几处皮肤有深色创痕,过了这么久还没愈合,想来当初刚受伤的时候,皮肉破得深。
姑布晚定睛看了许久,揉揉发热的眼眶,自言自语道了一句:“哎,修修也太凶了。”
……
魏伯修一觉睡到次日卯时一刻,醒来的时候肚子上架着一条腿,胸膛上还贴靠着一个睡态香甜的头。
被压了大半个晚上,魏伯修感觉胸口闷,肚子疼,想要活络一下,不满的哼声连珠箭传来。
她倒是会享受,拿别人的身子做枕头,还不允许别人打扰美梦,魏伯修偏头看一眼窗外的天色,还没到上早朝的时辰,他有几日没有上朝听政,但也不差这么一日。
他叫来宫人,隔帘低语,道:“今日孤头疼,暂不上朝听政了,将大臣递上来的奏折,都送到御书房里去吧……嗯。”
魏伯修和宫人说话之际,姑布晚忽然换了睡姿,本是靠在胸膛上的头,移到他的臂膀处了,架在肚子上的腿,不知何时换成了手,且那手不雅往衣服里头钻,摸到了里头的肉体手指动得欢,又捏又掐的,把肚子上的肉当成了面团。
帘内哗哗哗乱响,时不时还有喘息之音,宫人以为帘内之人发生春意,领了旨后红着脸默默退下。
魏伯修眼露异光,咬着下嘴唇忍耐了许久,腰间的长物早已撑起,等宫人离开带上门,他才放开喉咙,压着嗓子,哼了两声暧昧之音。
肚子上的手如同一只泥鳅,一点都不安分,一个不注意就沿着肚脐上滑到胸乳上去了,魏伯修怕后面收不了场,轻轻扼住那截还在乱动的手腕,移到了身躯之外。
姑布晚根本不知自己的举动,她在睡梦中摸着魏伯修的身躯只觉得暖和,触感不错,较之平时,皮肉更觉紧绷,更觉热烫。
她摸得舒服了,却苦了魏伯修。
魏伯修一大清早就因上炎的欲火所扰,又舒泄不得,被扰得两下里烦躁,起身后在书房看奏折,看了一个时辰,有半个时辰里想着美人之躯,无法集中思绪。
而罪魁祸首姑布晚今日醒来后大病初愈似的,一睁开眼便伸着青葱似的指头,数自己想吃的东西,她每说一样东西,都会被御厨记在心里,只要记住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会送上来。
姑布晚以为自己得了两个肠胃,凡是送到面前的,即使吃撑了也要尝上一口,俨然是个饿死鬼,最后撑得太过,想去御花园里走走消食,不想才走上十武,肠胃里就有些晕,偏头吐了几口水儿,吐完,脚下站也站不住,偏偏倒倒靠到石柱上喘气儿。
哪有人无缘无故呕吐的,吓得服侍在侧的宫人以为姑布晚有孕了,风风火火请来大夫诊脉。
即使姑布晚再三解释自己这会儿不可能有孕,但宫人还是把大夫请到了昭阳殿来。
不诊不会闹出笑话,一诊,宫里人人皆知当今陛下的宠妃因吃撑了吐晕水了。
魏伯修得知此事后,笑了一阵,而后下了命令,让御膳房的人没有他的吩咐,不许再送吃食到昭阳殿里:“美人大病初愈了,可又不是多了一个肠胃,哪能吃这么多?不许再送吃的过去了,美人若怪责下来,且说是孤的旨意。”
吩咐完,魏伯修又觉得以姑布晚的性子不会乖巧听吩咐,犹豫片刻后,让人把奏折全部送到昭阳殿里去了。
魏伯修来昭阳殿里的时候,姑布晚揉着个酸胀的饱肚呻吟难受:“让、让御书房送些酸果子来让我化化肚子吧。”
“美人先前吃太多,大夫说了,禁食一个时辰,静坐就好,这会儿吃酸的只会雪上加霜。”司琴说什么都不肯让姑布晚再吃东西了。
“可是我难受。”姑布晚后悔方才贪口吃得太多了,吃得太多,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姑布晚难受,司琴心里也难受:“要不奴婢给美人揉揉肚子?大夫说揉揉会舒服一些。”
“也成。”姑布晚难受得无计可施了,由着司琴搀扶,躺到榻上去。
司琴洗净双手正要贴上那坟起的肚皮时,魏伯修便来了,他看一眼榻里肚子滚圆的人,笑了一声:“先退下吧。”
“是,陛下。”司琴行礼后退下。
姑布晚这会儿没情没绪,见魏伯修前来,哇的一声,扯过一旁的被褥遮住肚子,羞于让他看到自己吃撑的肚子:“陛下不是在御书房里看奏折吗?”
“早知你会这样饮食不节制,我今日绝不离开昭阳殿半步。”魏伯修轻而易举地把被褥扯开了,手指往肚皮摁一下,皮肉紧实得他还以为自己摁的是豚肚,“卿卿今日到底吃了多少东西……”
“我难受。”吃了多少,姑布晚不记得了,“陛下,你帮我揉揉。”
“这也算天道好轮回了。”魏伯修把手掌放到肚皮上后,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早晨她的抚摸揉捏害他难受掉态,而这会儿她因吃撑了难受,所以是天道好轮回了。
魏伯修来昭阳殿以前问大夫学了一些按揉肚子的手法,以肚脐为中心按压腹部,再顺按揉,他的手劲控制得恰到好处,没一会儿姑布晚的眉头就展开了,嘴里不再是痛苦的呻吟
。
魏伯修来昭阳殿时带了今日要翻阅的奏折,姑布晚知道他忙碌,不能一直在身边帮自己按揉肚子,可她这会儿正舒服,离不开他的伺候,于是脑筋一动,嘿嘿傻笑着,想出两全其美之招:“陛下,要不您把奏折拿过来,我念给您听?”
“卿卿有心了。”魏伯修拒绝了她的好意,“我手里摸着卿卿着手欲融的肌肤,哪里还有心思听朝政之事,卿卿若真体恤我,就快些好起来,莫让我继续旷了情爱。”
第73章
姑布晚不想搭理魏伯修了,头一偏,半边脸贴着枕头睡去。
魏伯修记起大夫的嘱咐,这个时候不能睡过去,睡过去了,醒来时定会恶心呕吐,腹部胀痛难消,所以当他看到姑布晚歪头就睡的时候,他想也没想,擘开了合上的眼皮,脸凑过去说:“不可以睡。”
热突突被蛮力擘了眼皮,姑布晚瞳孔一震,没好气拍掉那作恶的手腕:“陛下,你做什么!不能睡说一声就是,陛下为何如此作恶?”
“卿卿能吃亦能睡。”魏伯修看了眼被打红的手腕,“我是怕卿卿一瞬间就睡过去了。”
“陛下是在说我是一头豚了。”姑布晚脑子聪明,觉得魏伯修在拐弯抹角骂她。
在魏伯修的心里,姑布晚比豚还要厉害,尤其在吃这一方面,他还没见过能把自己吃撑到呕吐的豚,但他不敢说,拿起一叠奏折放到姑布晚的手边:“既然不能睡,卿卿念奏折给我听吧。”
姑布晚赌气不想念,故意拿反奏折:“陛下,我看不懂汉字。”
病一长脾气还见长了,魏伯修笑笑,手上没停,继续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按揉着:“那卿卿把奏折朝我这儿摊开,我自己看吧。”
“算了,看陛下伺候用功,我就念给陛下听吧。”姑布晚闹过以后心情转好,满脸傲色拿正奏折。
她先把奏折看一遍,看完后并不照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念出来,而是用简洁的一句话述之:“陛下,戍守边疆的韩将军说缺锄头。”
“缺锄头?”奏折里近两百个字,姑布晚只说了一句,魏伯修一点也不懂,“缺锄头作战?这是哪个外族敌人,要用锄头这种农耕之物来对抗?”
姑布晚面色凝重了一些:“不是,是缺锄头种地,韩将军说近来风沙大,锄头常常损坏,请陛下赐锄头二百把。”
“给我看看韩将军的奏折。”魏伯修道。
“陛下还怕我骗你不成?”姑布晚嘴上抱怨着,但还是乖乖翻转了奏折。
魏伯修再次凑过脸,只见那竹简上密密麻麻满了字,一句臣诚惶诚恐竟写了三遍,还有那些恭维的话,见缝插针似的,哪儿都有一句,从头看到尾,只有一句话有用而已,他皮笑肉不笑道:“这韩将军,废话倒是不少,在那风沙之地,也不知省些竹简。”
“谁让陛下如此威风,不在走着里恭维陛下,怕会被砍头。”姑布晚翻回奏折,“这韩将军的竹简倒是有趣,陛下担心他那儿的竹简不够,不如赐锄头的时候也捎带些竹简过去。”
“就依卿卿所言了。”魏伯修点头,“这个竹简暂放一旁吧。”
姑布晚小心翼翼卷好奏折,拿起另一个奏折来看,和第一次一样,她也是先看一遍后才开口:“陛下,御史大夫说昨日不小心吃了长安街里陈记卖的烤兽脊肉后坏了肚子,腹破难受,不能来上早朝了。”
魏伯修无言以为,沉吟片刻后才道:“这御史大夫和卿卿一样贪口,总爱去长安街里头吃东西,每个月至少三次,说是吃坏肚子,其实是因为吃撑了,看来要把他的俸禄减半才行,不让只怕他活不到老了。”
“啊,那就是说陈记卖的烤兽脊肉很好吃了。”姑布晚默默记下了,“陛下,我也想吃。”
魏伯修感受到姑布晚的肚子在一起一伏,里头的东西还没化去,就想吃新的东西了,也不怕真的撑死:“过几日吧。”
“御史大夫每个月都会有请急的折子?”姑布晚抓住了要点,“那里头是不是都有写是吃了什么撑坏肚子的?陛下,您头脑好,应当都记住了,不如和我说说?”
“说了,卿卿口水直流三千尺。”魏伯修是记住了,还记得一清二楚,但这会儿他有意卖关子。
“陛下不说就算了,等过些时日,我自己去问御史大夫。”姑布晚把这无用的奏折放到另一边,打算继续拿起新的奏折看。
指尖才碰到竹简,就被魏伯修捉住了。
不等姑布问发出疑惑,魏伯修口角一开,话如瓶注水:“西街里苏家的豆腐和王家的叫花鸡味道绝妙,旁边还有个卖甜水的小摊,是夏日消暑之饮,清甜爽肌,南街里有个炖狗肉的店……”
“我不吃狗肉。”姑布晚正听得津津有味,听到狗肉店的时候眉头皱起,“直接下一个。”
魏伯修识趣,不提狗肉店的事儿:“对面有个羊肉铺,里头的烤羊腿鲜嫩,羊肉店的隔壁的胡饼肉香十足……”
……
魏伯修一口气说了二十家店,姑布晚听着,肚子渐渐宽空下来,好像有些饿了:“原来陛下平日看的折子不全是紧要严肃之事啊。”
“一日有上百个折子,若都紧要严肃的,我只怕三日就白头,不过有些琐事趣事,也是气人。”魏伯修像是被气到了,压着喉咙,冷声笑了一下。
姑布晚眉眼一展,来了兴趣,竖起耳朵听:“陛下说一说。”
见姑布晚有兴趣听,魏伯修坐直了身子,娓娓道来:“前些时候有个县令说是在那河里发现了龙卵,快马加鞭从八百里之外送到长安城来,结果那龙卵半路孵化了,不过是安息雀之卵。后来县令得知此事,着急忙慌又上了请罪的折子,竹简里三百余字,我一眼看去,几乎只能看见个死字,还有不少错字。”
“这县令,其实本想借着送龙卵来请求俸禄增长,谁知弄巧成拙了,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后来好一些时日不敢送奏折到长安城里来。”
“还有一次,一个武将气冲冲上疏,说宫中的膳房之人不尽责,要处以重罪。卿卿可知那武将是以什么理由说膳房之人不尽责的?不过是见我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