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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逃妾到开国女帝_分节阅读_第132节
小说作者:花时有序   小说类别:穿越小说   内容大小:1.55 MB   上传时间:2025-12-11 12:40:26

  盖昀笑了:“主上是想要孙二郎君取长兄而代之?”

  “自古亡国灭家的手段,无非那几样——奢侈靡费、宠爱美色、好大喜功,若是再添上废长立幼与同室操戈,那就更稳了,”崔芜冷笑,“我曾对孙彦说过,有朝一日必要江东孙氏九族陪葬,他当我说笑不成?”

  她虽是笑着说的,不管丁钰还是盖昀却都察觉到一股森然入骨的戾气。

  盖昀发出与秦萧一样的感慨:“冒犯使君,乃是孙彦最错的一步棋。”

  崔芜思忖片刻,却道:“也幸好姓孙的是这等被色相迷了心窍的愚蠢狂悖之人,若然如铁勒耶律氏那般精明强干,我还真是要伤脑筋了。”

  盖昀听到这一句,终于放下心,知道崔芜已然摁下孙氏造成的心绪动荡,恢复到往日的冷静清明。

  ***

  然而有些心绪,压下容易,遗忘难。

  好比崔芜,与盖昀和丁钰议事时泰然自若,等那二位告辞离去,她一个人端坐房中,被公务与大局压下的,痛苦的、耻辱的、憎恨的回忆,便都翻江倒海似的涌上心头。

  她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孙彦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以及那句带着得色的“在我身下婉转承欢”。

  太恶心,太不甘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轻轻叩响,崔芜猛地一惊,堪堪滑落深渊的思绪被这一记动静拖回。

  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仪容,开门就见初升的晨曦中,秦萧背手立于阶下,长身鹤立,侧脸轮廓极为深邃。

  “方才忘了问,”秦萧说,“前些日子教阿芜的骑射功夫,可曾落下?”

第116章

  崔芜以为秦萧是来安慰自己的, 没想到是来检查作业的。

  她自从被孙彦劫持,几乎一天一宿未曾合眼——当然,以她现下的思绪动荡, 也的确睡不着。

  可秦萧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提溜出城, 拉到荒野上跑马,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更坑爹的是,他不仅牵了马, 还带了弓箭, 分明是要教崔芜驰马开弓。

  崔芜:“……”

  她知道安西少帅治军极严,可她是秦萧的盟友,不是他麾下的兵,这般严格冷酷不近人情,真的好吗?

  秦萧却神色如常:“阿芜射箭准头是有的,勤练了这些时日, 手腕和下盘力道也强了不少。只是日后行军打仗, 原地瞄准敌人的机会可不多,这马背上的骑射功夫, 还是要尽早练起来。”

  崔芜用极其微妙的眼神睨着秦萧, 脸上凿着一排字:秦帅,您老是人吗?

  秦萧泰然:“阿芜若不愿,那便算了。只是秦某有言在先,你不肯好生习练,我就不教了。”

  崔芜直觉自己被威胁了。

  然而奇异地,她被孙彦胁迫时,满腔怨愤与不甘,恨不能将此人碎尸万段。但是换成秦萧, 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快,只是有点无奈,还有一丝淡淡的好笑。

  “秦帅是在威胁我吗?”她似笑非笑,“这可不像你的为人。”

  秦萧视线掠过她发髻,留意到往日不离身的猫儿玉簪被一支普通的木簪代替,眸光微沉:“秦某是何等样人?”

  崔芜想了想:“君子心性,光风霁月。”

  秦萧勾起凉笑。

  “秦某征伐多年,手里压着的人命不比宰杀务少多少,”他说,“不敢以君子自诩。”

  崔芜却坚持:“君子在心不在迹,秦帅若不是君子,这世上也无人敢以此二字自居。”

  说话间,两人已经快马出城。

  崔芜骑的正是那匹被她救回的枣红小马。马儿颇通灵性,平时养在节度使府后院的马厩里,谁骑都不让,但它不拒绝崔芜的亲近。出城之后更是跑开了性,四蹄直如风驰电掣般,将如茵绿草和潺潺溪水都甩在身后。

  秦萧胯下战马却也十分神骏,不管小红马跑得多快,始终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保持半个马身的距离

  秦萧催马虽急,语气却很和缓:“还有一事,你那两名亲卫,秦某已经寻到。”

  崔芜视线立即投来。

  “年轻的那位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许皮肉伤。年长的那位胸口中一刀,幸而他命大,最后一刻避开关键部位,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只是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中,能否醒转得看天意。”

  崔芜略有些懊恼,被孙彦激得心绪难平,倒是忘了这一茬。

  “我该去瞧瞧他的。”

  “郎中已经瞧过,开了调养气血的方子,”秦萧说,“你也说过,自己擅长的是外伤,这种情况不比寻常郎中高明多少。”

  话虽如此,崔芜还是不放心,自省道:“若非我托大弄险,他也不至于重伤至此。”

  此事给她提了个醒,这回撞上孙彦固然是她倒霉,但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孙彦想要的是她这个人,不会伤及性命,但若来人是自己或者秦萧的死敌,上来就痛下杀手呢?

  她岂不是稀里糊涂就送了小命?

  “阿芜惯于剑走偏锋,于草莽之际或许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但你现在并非普通人,而是关中主君,手握关中十三州,确实应该放稳脚步,”秦萧赞同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道理,毋庸我说与你听吧?”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崔芜西赴凉州时,镇守凤翔的延昭与贾翊也没闲着。这二位一个用兵,一个用嘴,文武配合毫无间隙,不过一月光景,就拿下宁州以东的坊州,继而挥师向北,半是晓以利害半是武力威慑,说服鄜州与丹州两地守将开城投效。

  这还没完,眼看屏障没了,北边的延州也坐不住了。他比鄜、丹两州更乖觉,都不用贾翊亲自上门,主动递了降表,将靖难王军恭恭敬敬地引入城中。

  斥候快马来报战果时,延昭大军已然开赴绥州城下,鉴于双方战力与士气对比,拿下城池只是早晚的事。

  “其实现在不是用兵的时机,”崔芜复盘,“太仓促了。大军一动,耗费不知多少粮草,去年好容易有些收成,又赔进去了。”

  “幸好姓孙的自己送上门,可以狠敲他父亲一笔,这么看来,倒也不算是坏事。”

  秦萧不动声色地听着,并没有错过她提及孙彦时,眼底飞快掠过的情绪起伏。

  “你怎知,他父亲一定愿意出这笔血?”

  崔芜轻哼一声:“他不愿也无妨,大不了我把人卖给南楚国主——死对头的嫡亲长子,怎么着都得值点钱吧?大不了打个对折,十万石粮食,也够填上大军出动的窟窿。”

  秦萧:“……”

  敢情这丫头是把孙彦当成待宰的肥羊?

  他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自己今日推了诸多公务,特意叫上崔芜出城跑马这一遭十分多余且没必要。

  然而来都来了,虚度光阴显然不是秦帅的做事路子。他虽是拿教授骑射当幌子,却是认认真真教导崔芜马上开弓。

  “双腿发力,夹稳马腹,两手开弓,如抱满月,”他于马背上倾过身,用鞭梢敲了敲崔芜肩膀,“放松,别绷这么紧,太紧张会影响你瞄准时的准头。”

  崔芜没法不紧张:“我觉得我要掉下去了。”

  秦萧瞧了一会儿,觉得不是办法,干脆寻了块鸭蛋大的平底石头,命她顶在头顶。

  “先不碰箭,你得学会在马背上保持平衡,”他说,“两手撒开,头挺直,颈放松。”

  崔芜扎扎实实地练了一个时辰的骑射,直到日过中天,头颈与两肩僵得不成样。秦萧勒住缰绳,示意她歇息片刻。

  “今日到此为止,”他说,“再继续下去,你明日怕是连路都走不了。”

  崔芜确实疲惫不堪,她前一晚几乎一宿没睡,快天亮时躺了小半个时辰,但也无法合眼。

  谁知被秦萧拉出来折腾一回,好端端的人,生生累成了狗,上下眼皮仿佛得了相思病,如胶似漆地往一块黏糊,想分都分不开。

  正迷糊着,忽觉小红马停了步子,紧接着就听秦萧道:“看到那座山了吗?”

  崔芜一愣,下意识抬起头,只见秦萧马鞭所指,远方大漠凸起一带温柔弧度,依稀是一座山峦模样。

  “看到了。”

  “那是我母亲的长眠之所。”

  崔芜诧异:“河西秦氏的祖坟埋在那儿?”

  秦萧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与河西秦氏无关,只是我母亲。”

  崔芜这下是真惊讶了:“你母亲没埋进秦家祖坟,为什么?”

  想了想,猜测道:“因为她至死不肯服软低头,你父亲对她死了心,不许她葬入秦家祖坟?这倒也是一桩好事。”

  埋入秦家祖坟,意味着她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生生世世都逃不出这座金丝牢笼。

  秦萧讥诮淡笑。

  “我母亲临死前,倒是说了不想葬入秦氏祖坟,宁可一把火烧了,随风散尽骨灰,好过死后困囚笼中,”他淡淡道,“但父亲不肯,坚持将她葬入祖坟,非但如此,还点名要她陪葬主室,就在父亲与我嫡母的合葬棺旁另开一穴,葬入她的棺木。”

  崔芜:“……”

  她嘴唇动了动,忍下爆出不雅言辞的冲动。

  “你父亲既将她葬入祖坟,她的棺椁是怎么迁出的?”崔芜先是困惑,很快恍然,“是你做的?”

  秦萧眺望着山峦起伏的弧度,神情说不上是自嘲还是哀凉。

  “被父亲逼纳为妾是母亲此生最大的悲剧,”他说,“少时无能,无法助母亲挣脱牢笼,但至少,不该让她死后魂灵也不得安宁。”

  每一次崔芜因自己的出身和遭遇而恨得咬牙切齿时,只要想到秦萧生母一生际遇,就觉得自己不算倒霉到家。

  仿佛被一剂猛药以毒攻毒,原本荡到谷底的心情,居然有所回升。

  “至少你让她身后安息了,”崔芜说,“我要是你,就在你父亲重病临终前告诉他,你母亲的棺柩早被移出秦氏祖坟,他们俩的孽缘纠缠仅限于生前,到了泉下,尘归尘、土归土,永生永世休想再见。”

  秦萧微妙地看了她一眼。

  崔芜只以为他怪罪自己对先人不敬,睁眼瞪回去:“怎么,我说错了吗?”

  “并无,”却听秦萧淡淡地说,“秦某就是这么做的。”

  崔芜:“……”

  秦萧微仰起头,眼底映出西北塞外的天高云淡,脑中浮现出生父临终前的那一幕——彼时,重病奄奄的秦显屏退旁人,只将这个庶子留在身边,询问道:“你姨娘临终前,可有提到我?”

  这是秦萧自生母逝后,第一次听父亲提起她。那一刻他恍然,这男人临终前不惦记自己的正妻嫡子,反而问起一个过世许久的妾室,心里大约还是有她的,于手握权柄、一辈子独断专行的安西节度使而言,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深情”。

  但这份所谓的“深情”困住了秦萧生母一辈子,害得她受尽凌辱、生不如死,最终满怀恨意地咽了气。

  难怪话本子上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比纸薄,连冬日里的一盆炭火都不如。

  此言不虚。

  “有,”秦萧听到自己语气平静,“她说,唯愿死后眼不瞑,且看河西秦家何日家国覆灭、血脉断绝。”

  这样歹毒的诅咒搁在平时,定会让秦显且惊且怒,然而垂死之人,连惊怒的力气都没了,只喃喃自语:“她就恨我至此吗?她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情意?”

  复又冷笑:“她就是再桀骜、再恨我,也葬入了我秦家祖坟!这一世,生是我的人,死也是秦家的鬼。”

  秦萧注视着他病重虚弱的父亲,强摁下心头涌起的恶意,一字一顿:“好叫父亲知道,我已将母亲迁出祖坟,墓穴里只是一口空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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