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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逃妾到开国女帝_分节阅读_第141节
小说作者:花时有序   小说类别:穿越小说   内容大小:1.55 MB   上传时间:2025-12-11 12:40:26

  想了想,又有点不甘:“我先前吩咐你把凤翔府那几坛子蒸馏酒都送来,人和酒都到了吗?”

  说到这个,丁钰肃整了神色:“正要禀报主上,昨日你出城后不久,酒就送到了。是贾翊亲自押送的,说是使君传了口信,让他来一趟敦煌?”

  崔芜捏了捏额角,强打精神:“是我的意思。贾翊人在何处?让他立刻来见我。”

  贾翊在府衙客房歇息了一晚,听闻崔芜宣召,立刻更衣来见。

  “不负主子所托,您要的那几坛美酒都已毫发无损地送到,”他说,“不过我私心揣度,主子命我赶来,应该不只为了几坛酒吧?”

  这是明摆着的。不过是运几坛酒,随便一个小兵校尉都能办到,何必贾翊这个从五品司马亲历力为?

  崔芜坐于木屏风后,由阿绰服侍着绾好发髻,重新上妆,正饮着厨房送来的滚热的羊汤:“我有一事想托付贾先生,不知先生可愿替我去一趟江南?”

  贾翊讶异:“江南?”

  崔芜颔首。

  “先生当知,北境尚未平定,幽云之地犹在铁勒人手里,我眼下暂且顾不得江南,”她说,“但江南鱼米乡,素来是天下粮仓,要我眼睁睁看着孙家父子坐稳此间、收揽民心,却是万万不能的。”

  当日凉州城内的变故闹得极大,纵然秦萧与崔芜有意掸压,也难免走漏一两风声。

  贾翊何其精明?只听得只言片语,就将崔芜与孙氏的恩怨推测得八九不离十。沉吟片刻,他试探道:“主子已然下令将陈二娘子派去江南,随行不乏色艺俱佳的妙龄女子,想必能得孙氏家主以及那位孙二郎君的青眼。孙氏后宅自此怕是多事了。”

  “主上又命人暗中给南楚送信,告知孙氏与襄阳结盟,要对南楚内外夹击之绝密。以楚帝心性,绝不会坐以待毙,必要向江东孙氏施加压力。”

  “虽说孙家父子手握最富庶的吴越之地,内外隐患却已埋下,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即便让下属谋划,也不过如此。”

  “下属愚钝,不知主上命我远赴江南,还能做些什么?”

  崔芜“唔”了声,曲指敲了敲案台边缘。

  其实在此之前,她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确定是否要走这釜底抽薪的一步。

  倒不是担心此举徒劳无功,恰恰相反,这一步一旦迈出,后果极有可能远超所料,将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牵扯进来。

  是以迟迟拿不定主意。

  直到孙彦求见,提及海运之事,才让崔芜猛地警醒。

  诚然,她说服秦萧重开丝路互市,引西域流金润泽北境。可陆地商道,如何能与海运之利相比?

  自杭州港至台州、温州,乃至后世福建的泉州,崔芜迟早要收入囊中,也就是说,她与孙家父子对上是早晚的事。

  若不及早铺垫,难道要临渴再来打井?

  “我有件事要先生去办,”崔芜说,“两军对垒,攻心为上,请先生替我打散孙氏父子统领江南的民心。”

  贾翊:“……”

  他并非没有设想崔芜命他远下江南的用意,却未曾料到会听见如此石破天惊的一句,以他的城府都不免怔了片刻。

  “主上是说,要下属毁了孙氏父子的民心?”他迟疑着确认道,“据下属所知,孙家父子私德如何姑且不论,坐镇江南这些年,时有鼓励垦荒、农桑之举,不仅扩大垦田,更对垦荒者减免赋税,兴修河堤、治理洪灾,桩桩件件皆是有利民生之举。”

  “正因如此,江东孙氏于民间口碑极佳,想毁其民心……恐怕不易。”

  崔芜勾起嘴角。

  “那是因为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淡淡道,“兴修水利也好,筑堤防洪也罢,是孙家人自己撸袖子上阵吗?”

  贾翊一愣。

  “不是,是征召的民夫,”崔芜平静地说,“兴修水利固然是不世之功,可这中间要搭进去多少民夫的血泪与性命,你想过吗?”

  所谓的征调民夫,其实是强行加派给民间的徭役,也就是强制老百姓给朝廷——不管是中央朝廷还是地方割据干活。

  有些是从事劳务活动,叫力役。有些是从事军事活动,叫兵役。

  不管力役还是兵役,说白了,都是光叫马儿跑,不给马吃草,卖力卖命不给钱就算了,口粮行囊也得自备。

  寻常人家,干活挣钱的顶梁柱就那么一两个,都被拖走给割据朝廷卖命,谁来挣钱养家?

  可想而知,“劳役”这玩意儿给普通百姓造成多大负担。

  “治水筑堤且罢了,在我印象里,孙家父子还曾征发民夫二十万,连同十三万都兵,重修扩建前朝遗留旧城。我去看过,修出来的城墙确实十分坚固,易守难攻。城中亦是市井繁华,商贸云集。”

  “可二十万民夫,且都是青壮男丁,有多少人家会因此失了顶梁柱?又有多少妻子失了丈夫,孩子失了父亲,母亲失了儿子?”

  “没了当家男人的人家,该如何过活?他们对孙氏父子又是何等观感,这些你想过吗?”

  贾翊全明白了。

  他没说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或是“弊在一时功在千秋”的屁话,他想得很清楚,自己是崔芜的下属,关中主君的司马,所思所想皆需为自家主上考量。

  “主子之意,下属了然于心,”他俯身行揖,“您打算如何做?”

  崔芜将一只锦囊交给他。

  “依计行事即可,”她下定决断,“此事非心思缜密、手段决然者不可为,我思来想去,只能倚仗先生。”

  “若是觉得为难,不必勉强。我知此事危险,不会责怪先生。”

  这就是给崔芜办事的好处,她不会提超乎下属能力的要求。若是任务实在艰巨,一旦完成,她亦会给出与艰巨程度相匹配的报酬。

  赏罚分明,事便成了一半。

  “属下愿往江南,”贾翊撩衣下跪,正身叩拜,“既是主上之命,属下必定竭尽所能,不负所托!”

第124章

  贾翊极具行动力, 翌日清早便动身赶回凤翔。

  临行前,他未曾亲自向崔芜辞行,只命人转告, 自己将于一月之内启程远赴江南。

  知道这事的除了他与崔芜,便是丁钰和盖昀。听说崔芜还是打算走这一步险棋, 丁钰神色极为微妙。

  “孙家父子确实不是东西,你就算把他们大卸八块,也是活该!”他牙疼似地哼哼道, “可这么干, 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崔芜不怪他圣母,实在是她给贾翊的锦囊太出格、太不留后路。一旦事成,江南势必天翻地覆,孙家父子固然没安稳日子过,那些被裹挟其中的、押上身家性命的平头百姓,也将无路可退。

  她闭一闭眼, 将心头不安强压下去。

  “乱世求存便是如此, 没有杀人的狠心,哪来救人的决心?”崔芜淡淡地说, “况且, 我动手了吗?”

  丁钰讷讷。

  “我只是让贾翊挑选适合之人,告诉他们,除了逆来顺受,还有一种选择。至于是否照办,以及采纳建议后如何行动,全看他们自己。”

  崔芜眉目冷定:“若是孙家父子顾念民生、爱惜民力,又何至于到洪水滔天的地步?”

  丁钰直觉哪里不对,可非要他指出, 又不知如何开口。

  盖昀亦是沉吟不决,只他比丁钰想得明白,既是崔芜迟早要对江南动手,则长痛不如短痛,晚动不如早动。

  若能趁机断了孙家父子根基,终归利大于弊。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计策本身并无问题。

  他顾虑的是另一桩:“使君所提之事于百姓固然极具诱惑力,若贾司马照章办事,十有八九能将因征兆民夫无家可归的流民召集起来。可使君可曾想过,若贾司马所选之人具大胸襟、大魄力,当真将事办成了,您又该如何自处?”

  崔芜非但想了,而且想得很清楚。

  “古往今来,有志开国者不在少数,举事之初,都是高喊口号为民谋利,可真正能坚持初心的有几人?”

  一句话,问得盖昀哑口无言。

  “若此人真有魄力做成此事,并且从一而终,将占得的土地归还百姓,我倒是对他刮目相看,”崔芜说,“就算将这天下让与他,又有何妨?”

  是的,崔芜塞给贾翊的锦囊中写了两套方案:其一,借民间教派之力,拉拢信徒,安抚人心。

  其二,许以均田,即土地非专人所有,凡天下田,天下人同耕,则百姓者,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

  前者是阮轻漠给的灵感,后者则是照搬另一个时空,封建社会末期的农民起义纲领。

  前人智慧摆在眼前,不用白不用。

  崔芜唯一犹豫的,是“分田”这一手段杀伤力太强,一旦放出笼,造成的后果极难估量。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江南煎熬的十年,终于在崔芜身上打下不可磨灭的烙印。不知不觉间,她的心变冷了,也变硬了。

  她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拉扯这些苦命人一把,可是当素不相识之人挡在面前时,她也能毫不犹豫地踢开他们,乃至拿捏、利用。

  “是我高估了自己,”崔芜低头摊开手心,手掌莹白、指尖纤细,每一根纹路却都纠结着极浓重的血腥气,“我没那么善良,也没那么心软。我最看重、最在意的,始终是权柄和利益。”

  她穿越十三年,前十二年都在风尘之地打滚、煎熬,受尽了苦楚与凌辱,至今还留着刻骨铭心的“印记”。

  她想活得好,想活得像个人,想手握权柄,有力量守护她看重的一切。

  有什么不可以呢?

  世道能允许孙家父子这样的人坐拥江南,又为何要对她吹毛求疵?

  ***

  互市为期半月,今年是头一回,人气谈不上旺,但也绝不少。待到后来,往来交易的商人和部族越来越多,将圈定的集市填得满满当当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崔芜喜爱集市的热闹,时常扮作男装四处溜达。若是瞧见别处寻不到的稀罕货,譬如西域的香料、草原的草药,也会出手一二。

  至于朵兰部运来的棉花、羊毛,更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不过最让崔芜高兴的还不是互市的热闹景象,而是敦煌城内的织娘当真将收来的棉花纺成一卷线。虽然速度甚慢,甚至未及将棉纱织成布,但经验丰富的老织娘看过,对十分肯定地说道,棉线纺布与蚕丝织绸工艺大同小异,纺布应是不难,且纺出的棉布当比麻布更为柔软保暖。

  于崔芜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我记得课本上学过,宋代时就有了织棉布的织机,发明这玩意儿的纺织家叫什么来着?黄道婆?”她拍了拍脑袋,拉着丁钰悄声道,“可惜织布机的构造我只记了个大概,有机床、机头、卡尺、综架……哦,最重要的是梭子,打好的纬线线穗装在里面,线头从两侧圆孔拉出,织布时需要来回投梭。”

  她一边说,丁钰一边蹲在地上,不知从哪寻来一根树枝,就着沙土写写画画。

  末了将树枝一丢,拍了拍手上灰土:“你瞧着,是这样吗?”

  崔芜看了半晌,言简意赅道:“阿丁,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丁钰用鼻子喷了口气:“少来!你别气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彼时并无外人在场,这二位言谈间难免肆意了些,就好像溺水之人,终于能够浮出水面喘息,每一丝机会都格外值得珍惜。

  崔芜将丁钰复原的织机图纸快马送回华亭,交由王老汉试着打造。与此同时,她也没闲着,把自己织给秦萧的毛衣交与织娘,任由她们研究针法。

  不知是不是想多了,她只觉秦萧将毛衣交还自己时,比平时还要面无表情。那只握惯刀兵的手捏着装毛衣的包袱,任她抽了好几下都没抽动。

  崔芜无奈:“兄长,我真不贪你的,等织娘们学会了针法,就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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