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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逃妾到开国女帝_分节阅读_第147节
小说作者:花时有序   小说类别:穿越小说   内容大小:1.55 MB   上传时间:2025-12-11 12:40:26

  一个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青衫文士,另一个却是身量魁梧、煞气凛然的壮汉,不用问,自是崔芜麾下武将无疑。

  他心头诧异再也按捺不住,一股一股地往上翻涌。

  孙彦一直当崔芜是个有些小聪明的风尘女子,即便知晓她是关中十三州的主君,也没很放在心上——只以为这个主君是靠攀附旁人得来的,就如前朝女帝,本是先帝妃妾,靠着嫁与新帝,才得以垂帘临朝,君临天下。

  但是看崔芜情形,又与前朝女帝不同,这些个文士、悍将,乃至素以油滑著称的商人,竟似真心实意为她马首是瞻。

  一个无根无基的青楼女子,到底是凭什么能耐将这些智囊猛将揽入麾下,又凭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

  被关在节度使府这些时日,原本被妒恨与自伤自怜烧沸的脑袋冷静下来,这些早就该留心到的细节终于浮出水面。

  多少人盯着,孙彦不敢造次,哪怕他再想如当年一样将崔芜揽入怀中,也只能强压冲动:“崔使君,终于肯拨冗接见?”

  这是让崔芜舒服的谈话距离,她为主,他为囚,她高居堂上,孙彦却只能站在下头抬头望来。

  “孙郎君有话,直说便是,”崔芜翻过一页账簿,淡淡道,“崔某公务繁忙,没太多时间与你闲扯。”

  孙彦运足目力打量她,只见相比江南时,崔芜显而易见地瘦了,大约是出逃之后风餐露宿,吃没好吃喝没好喝。

  然而瘦归瘦,人却肉眼可见得结实了,江南时总是苍白的脸颊泛起健康鲜润的血色,偶尔一瞥间,眼底精光内敛,竟是比征伐多年的武将还要锐气逼人。

  孙彦心头一时火热,想着若能与这样一个玉人儿相依相偎,真是拿皇位给他都不换。一时又如覆冰霜,想到崔芜待他种种冷心冷肺之处,竟是丝毫不顾念旧情,毫无心肝。

  然后万般思绪归于沉寂,面对已经微露不耐的崔芜,他只能做足谦卑模样,俯身作揖:“孙某此来,特为向崔使君赔罪。”

  崔芜饶有兴味地单手支腮:“哦?这倒是有意思,有生之年,原来也能从孙大郎君口中听到赔罪这两个字。”

  “赔什么罪?”

  “孙郎君”这三个字被崔芜咬得意味微妙,孙彦如何听不出?他其实有官职,其父孙昭为镇海军节度使,孙彦受封别驾,也就是吴越之地的二把手。

  但这个“别驾”有多少含金量,尚需打个问号。

  崔芜尚在江南时,曾见一应诸事皆由孙昭敲定,哪怕是孙彦这个嫡长子在亲爹跟前也没多少话语权,只是个摆着看的皇太子。

  尊贵,地位显赫,叫人知道江东孙氏有了正牌继承人,却没有正经的权柄。

  否则,何至于连婚事都毫无做主的权利,只能任由父母安排?

  “当初在凉州,孙某有眼无珠,对崔使君多有冒犯,特地前来赔罪,”他正经跪坐,行了个极端正的大礼,“还望崔使君大人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这是他想了许多个夜晚才想明白的事。他一直怨恨崔芜冷心冷肺、殊无情谊,哀怜自己一腔深情喂了狗,却忘了探究崔芜为何这般憎恨自己。

  直到那日与寒汀说起此事,对方委婉道:“以崔使君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只怕深以曾为孙府婢妾为恨。别的不说,便是郎君强纳她为妾,还有夫人当日的百般凌辱,就够她记着了。”

  孙彦觉得不甘:“她只记得我待她不好的地方,她生病时,我连夜请名医为她看诊。父亲要打杀她时,也是我替她求情,她怎地不记得?”

  寒汀素知自家郎君心高气傲,又是江东孙氏出身,从来只有他挑人,没有人嫌他。

  不知如何将话说分明,只能挑破窗户纸:“崔使君……既能狠心到不要腹中骨肉,大约是真不记得这些。”

  “属下听说,人若陷入怨愤,便会一叶障目,将过往好处一笔勾销。崔使君如今……怕是恨意难消,如何记得郎君昔日好处?”

  寒汀跟随孙彦多年,十分清楚自家郎君脾气,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对他的行事做出指摘。

  然而他眼看着孙彦因为崔芜失了自持分寸,每每做出不甚明智的举动,乃至于在凉州别院中赔上十数名精锐下属性命。

  这后果于寒汀而言堪称惨痛,也让他意识到,不能由着孙彦这般沉沦下去,否则说不准哪一日,连身家性命也丢了。

  这才冒险出言点醒自家郎君。

  他的提点的确起到了效用,将孙彦从自怨自艾中拖了出来。

  他自忖对崔芜有情,否则也不至于为了她的生死不明而辗转反侧、形销骨立。可他从不知晓该如何爱一女子。

  他是镇海节度使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又兼身处权力核心,耳闻目染皆是权谋算计。他习惯了用权势压人、用谋算迫人,所以在发觉崔芜的不顺从时,第一反应是压倒她、驯服她,折了她的傲骨,让她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他自命不凡太久,从未真正低过头,所以看不懂旁人眼中的恨与憎。

  直到被寒汀点破,孙彦才恍然,在他怨恨崔芜冷心冷肺时,崔芜也因他当年的强逼为妾与折辱之举愤恨不已。

  因着恨意,她看不到他的用心与情意,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那么,要如何让一个憎恨自己的人改了心意?

  孙彦或许不懂女子心思,但是以权谋之术替换,立刻触类旁通。

  官场之上,化敌为友的法子无非那么几种,首要之举是放低身段向对方赔罪,泄了政敌心中怨愤。再者便是许以重利,自古利益动人心,其他都是虚的。只要好处给足了,不愁对方不上自己的船。

  如今,孙彦做的就是第一步,以纯然谦卑的姿态赔罪,泄了崔芜心中这口怨气。

  他以大礼端正伏于堂上,将崔芜种种可能有的反应都飞速盘算过,或哭或闹,或声声控诉或咬牙切齿,哪怕是提剑架在他脖子上,孙彦也有应对策略。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句话说完后,堂上陷入久久的沉寂。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崔芜一声轻笑:“孙郎君不是说要赔罪吗?倒是赔啊?”

  孙彦抬起头,难得错愕:“在下不是已向使君赔罪了吗?”

  崔芜盯着他瞧了半晌,露出失望的表情:“原来这就算赔了?江东孙氏的赔罪却是这般潦草敷衍,叫人大开眼界……”

  又意味深长地转向丁钰:“上回你四叔冒犯了我,是如何赔罪的?”

  若论对崔芜的了解,堂上无人能及丁钰。刚听了个话头,他就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我那四叔上了年岁,一对眼珠长来竟是当摆设用的。幸好主子不与他一般计较,赔了几支上好的老山参,外加十万石粮食与一批粗麻,这事就算过去了。”

  孙彦有点明白了,忍着气道:“在下已经答应筹集二十万石粮食,不日运抵关中……”

  丁钰打断他:“孙郎君,容我提醒你一句,那二十万石粮食是为着你凉州城内惊了崔使君的驾,以及赎你自己性命用的。”

  “你今日赔罪,却是为了当年的有眼无珠。”

  “一码归一码,你要是想偷懒省事,用一桩赔罪抵了两件错处,那主意打得也太好了。”

  “要我说,这般赔罪,我家使君不要也罢。”

  孙彦实不愿与丁钰这等商贾掰扯,没得自降身份。但明堂之上的崔芜丝毫没有打断的意思,显然是觉得丁钰之言甚合心意。

  孙彦虽刚愎自用,却并非一味狂妄蠢钝之辈,既然知晓丁钰字字句句都是崔芜意思,如何会与她争这个长短?

  只耐着性子道:“那崔使君想要如何?”

  崔芜想要如何?

  她还真没考虑过。

  孙彦今晚来得突然,若没有这一出,明日一早,亲兵便要将他押解回凤翔城。

  既是临时起意,崔芜怎会提前想好索要的筹码?

  那一刻,她脑中思绪如飞,又与一直没开口的盖昀对过视线。四目交汇的一瞬,盖昀会意,微笑开口:“上回孙郎面见崔使君时,曾提到海运之事,昀对此甚感兴趣。”

  孙彦瞟了眼崔芜,想说“崔使君若是真心有意,只要一句话,海运抽润就能双手奉上”。

  谁知盖昀话音一转:“昀久在关中,从未见过海运大船,想来能远下南洋的货船,当与内河之船迥异?”

  “孙郎既有心赔罪,何不将海运大船的图纸献与使君?使君心胸宽广,得了此等重礼,自然会既往不咎。”

  丁钰原以为盖昀会提粮食、布帛之类,已经做好拍案而起的准备,谁知他提的竟是航海大船的图纸。

  他巴掌抬起一半,悬在半空举棋不定了一会儿,还是收了回去。

  何以如此?

  自然是因为船舶难得,用于航海的大船建造更是难上加难。

  这便是久居内陆的坏处,不仅于海贸无缘,更远离港口,想造船都没这个条件。

  可盖昀与崔芜几番深谈,都认为来日天下一统,海运之利绝不可忽略。既要远航南洋,如何能不未雨绸缪,先将造船技术弄到手?

  难得江东孙氏自己送上门来,不敲骨榨髓,枉费盖昀“第一谋士”的称号!

  问题只在于,孙彦会答应吗?

  镇海军节度使的正牌继承人,脑子肯定没问题,稍一细想就知道将孙家视为倚仗的造船技艺拱手让与他人,会是多大的隐患。

  是以,他有意含混:“崔使君说笑了,关中远离东海,要造船技艺何用?”

  不必崔芜开口,丁钰已然冷哼一声:“你管崔使君做什么用?她没事仿着造个模型玩玩,或是干脆拿来折纸鸢,哪怕烧了听响,也是她的事。你就痛快些,到底给不给!”

  盖昀与他一搭一唱:“孙郎若是连如此简单的要求都不肯满足,可见所谓赔罪之说,亦不过敷衍了事,未见诚心耳。”

  延昭的反应最直白,他扬起下巴,发出一声冷冷不屑的:“呸,孬种!”

第129章

  乱世年间, 吴越之地曾设博易务(1),经海道北上,与民贸易。亦有大船远下南洋, 以中原丝绸、茶叶、瓷器换回当地风物,所得利润极为丰厚。

  彼时崔芜还是孙府后院的一名小小女婢, 借着书房服侍的由头,也曾拐弯抹角打探:“这南洋之地,不远千里, 听说海上风浪极大, 要造多大的船才能抵挡浪头?还有,船行海上,到处都是茫茫一片,又要如何分辨方向?”

  孙彦只觉好笑,一个妾婢,这辈子未必走得出四方院落, 懂什么航海经商?还要追着刨根究底。

  遂只敷衍道:“那些都是跑船多年的行商, 自有法子绕开风浪、辨认方向,你与其惦记这些有的没的, 不如想想怎生服侍你家郎君。”

  说着, 露出暧昧笑意,将人拉进怀里:“昨日教你的点茶焚香,可都学会了?”

  崔芜极灵巧地一个旋身,脚下好似踩着舞步,从他怀里转了出来。

  “倒是没有,”她清脆地说道,“郎君且恕罪,奴这就下去练习。”

  说着, 唯恐多看一眼孙彦就会厌烦地呕出来,脚底抹油似地溜了。

  那时的孙彦自然是喜欢崔芜的,只是这喜欢更像是喜欢一件稀罕的摆件、一头可怜的爱宠,高兴时逗一逗,至于摆件或者爱宠喜欢什么、对什么感兴趣,乃至心里在想什么,是不必理会的。

  却未曾想,这记回旋镖竟会在多年后,反插自己一刀。

  孙彦闭一闭眼,强压下心口涌起的烦躁……以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开口道:“崔使君……”

  丁钰再次打断道:“少他娘的废话!应不应?不应就闭嘴,从哪来滚哪去,以后少在咱们使君跟前瞎晃悠,倒人胃口!”

  孙彦几次三番被丁钰截断话头,对此人已然深恶痛绝:“崔使君当前,岂有你说话的份?”

  丁钰毫不怯场:“没我的份就更没你的份!你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俘虏,也敢在我家使君面前指手画脚!”

  孙彦恨得咬牙切齿,猛地转向崔芜,就见这女人跟没听见似的,低头饮了口热茶。

  唇角还挂着一缕可疑的笑意。

  就像是丁钰的直怼十分合心意似的。

  缘由莫名地,孙彦想起自己第一次将出逃的崔芜抓回时,也曾冷笑着问她:“你在我节度使府过惯锦衣玉食的日子,出去后怎么过活?荆衣布钗粗茶淡饭,你受得了吗?”

  崔芜极是倔强:“我自会想法子做生意,勾南通北有无,揽天下之财……”

  彼时孙彦只想着打消她的念头、折断她的傲骨,不经脑子就来了句:“你算什么东西?青楼出身的低贱玩意儿,也配谈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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