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三皇道的事情吧。”
“我,我就是跟着师兄听听法课,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常威不置可否,普通信徒本也不是他的目标,他要抓的是首要分子。
这是一伙妥妥的邪魔歪道,在老先生的《茶馆》里,他们就是打着信教的名义聚众敛财,还充当黑势力打手。
见常威板着脸不吭声,赵青山心中慌乱,不敢再胡言乱语,连忙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统统交待。
“叮!”
“叮铃铃!”
三辆自行车冲破黑暗,闯进午夜时分的鼓楼所。
大门口躺椅上张老头握着根长棍正在打盹,自行车还未靠近,老头突然睁开双眼,那双平日浑浊无神的眼睛此刻炯炯有神,见是张有德和郭刚便没有理会。
“张大爷,把您给吵着了吧?”
张有德上前打着招呼。
“邪魔作祟,老道自当守卫门户。”
“这些邪魔歪道可不值当您老亲自出马。”
张有德说这话的时候满脸恭敬,老头是抗战时下山的道士,那是真的曾经斩妖除魔纵横太行,相比起小鬼子,这帮子人还真上不得台面。
张老头摆了摆手道:“不用理会我,小常威已经审出来一个,你快去吧。”
“诶,辛苦您嘞。”
两人进了院子就朝审讯室走去,片刻不敢耽误。
杨明海那边很不顺利,邬继茂已经揍过两轮还是不肯交待,谢三福就徒弟陪着他慢慢玩,自己和常威研究起赵青山的供词。
“师傅,郭叔。”
“所长,指导员。”
张有德摆摆手,急切道:“现在什么情况?”
“人是常威抓回来的,他亲自审的一个已经交待,道主的身份还不清楚,不过这一支分坛的坛主,点传师,三才都已经落实到具体身份。”
谢三福一句也没提自己,把抓人和审讯的功劳都推到常威身上。
这就是常威把这些叔伯当成亲人的缘故。
“老郭,你怎么看?”
“你是所长,你安排,我服从指挥。”
张有德翻看着审讯记录,思忖好一会道:“事急从权,深更半夜来不及向上级汇报,我们先抓捕,剩下的天亮再说。”
“好,有我们辖区的吗?”
“没有。”
郭刚吐出一口浊气,心情稍稍舒缓。
杀人放火的刑事犯罪不怕,上级最多逼着限期破案,邪魔歪道已经超出刑事范畴,这要是发生在自己辖区,即便是破了案也有监控不力的责任。
要是出了纰漏,所长指导员一个都跑不掉。
不在自己辖区,案子又是他们破的,那就是老天爷砸下来的泼天功勋。
这种功劳谁不想要。
郭刚也想进步,他现在才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本身文凭过硬,差的只有履历和军功章。
两人意见一致,张有德道:“先集合队伍吧。”
凌晨三点,二十多名民警从家里床上被叫醒后匆匆忙忙来到派出所,听到案情后晕晕乎乎不敢置信。
巨大的军功章突然砸在自己面前,谁碰谁迷糊。
姜红霞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又是你发现的?”
案子上交,常威浑身轻松,笑眯眯道:“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嘿,你是谁哥呢,小屁孩。”
“哼哼。”常威也不和她计较,转身过去从李来福兜里掏出烟来嫌弃道:“来福,你这烟都是湿的。”
这会的烟外面没塑料包装,李来福也没自行车,得了通知后是跑来的,烟盒早被汗水浸透。
他憨憨笑着道:“常威,不好意思啊,我办公桌里还有,我去给你拿。”
姜红霞一把拉住李来福,“你怎么这么好说话。”
“常威很厉害的,走在路上都能抓着邪魔歪道。”
“小意思,以后跟着我混,保管你两年升三级。”
姜红霞见不得这副小人嘴脸,鄙夷赏了常威一个白眼。
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说说闹闹,突然听到所长大喝一声,“集合。”
“向右看齐,向前看,立正,稍息。”
口令下,民警们严肃起来列队待发。
“记录都看过了吧,坛主,点传师,三才,一个都不许落下,我和指导员杨所长分别带队,抓捕行动第一注意安全,第二注意保密,尽量不要开枪,不要和辖区派出所发生冲突,按住人堵住嘴带回来审。”
“是。”
“出发。”
二十多辆自行车风驰而出。
第43章 出大事了
凌晨三点的西单十分安静,路灯昏暗,乌漆麻黑的连条狗都没有。
胡同里一个大杂院外,常威扯了扯身上宽大的警服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的警服还在家里,为了出任务,身上穿的是张有德的一套警服,又肥又大。
探路的民警回来道:“所长,就是这个院。
大门紧闭,张有德四处张望,走到东侧围墙边扯过常威道:“翻的过去吗?”
常威抬头看看自信道:“抽我一把就行。”
两个民警上前搭手抬着常威的脚向上一送,他扒着墙头就翻了上去,过了不到半分钟,门栓发出细不可闻的抽动声,大门从里面打开,门轴发出一道刮蹭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特别刺耳。
“范民,云三柱,你们守住两边围墙,不许人进出,其他人跟我来。”
张有德把枪握在手上刚想带头,一道人影健步冲了出去。
这是一个两进的院子,坛主就住在正房,常威没等大部队一脚踹在房门上,结果把整扇门直接踹飞。
“什么人?”
迷迷糊糊的喊声从东边卧室传来,常威顺着声音看过去,黑漆漆的房屋里见不到人影,但是那一行字清晰可见。
“梁洪斌,男,三十七岁,三皇道分坛主。”
就是你!
刚想上前抓捕,常威突然顿足,发现人犯后放松的神经瞬间紧绷,鬼使神差的向左侧闪出半步。
一道寒光擦着常威的右耳划过去,钉在身后柱子上发出“嗡嗡”的颤抖声。
玛德,还是个练家子。
这人留着有用,黑灯瞎火的常威也不敢随便开枪,他把手枪收回枪套,虚眯着眼睛适应屋内的黑暗。
相比起对方,他至少有个能看见方位的作弊器。
张有德带人冲到门外,一柄七寸长的飞刀插在柱子上正入眼帘,刚要开口就看见常威随手抓起屋内桌子上的茶杯砸过去,随即屋内一声闷哼。
常威恨他偷袭,冲进屋里辨认身影就是一招腋下偷桃。
黑龙十八手最后被禁,这一招功不可没。
趁着梁洪斌捂裆惨叫后退,他再使出乌龙摆尾,一脚反踹在对方裆部。
若不是要抓活的,这两下就能把梁洪斌给打死。
没有一个真男人能承受两次蛋蛋的忧伤。
张有德跟着进屋,大手一挥,“铐起来。”
常威拿出手铐把梁洪斌反手铐住,抓着头发拎到张有德面前,手电筒一照,刺眼的光芒下是一张痛苦到扭曲的脸。
“师傅,就是他。”
张有德也不知道常威是如何确认的,所里没有照片,只有名字和住址,但他相信自己的徒弟,而且这屋里也没有其他人。
“先把人犯带回去,堵住嘴,不许他和任何人接触。”
“不用。”
常威捏着剑诀在梁洪斌胸前连点三下,刚刚还在惨叫的人犯这会只能阿巴阿巴说不出话来,即便是嘶吼的声音也小了大半。
张有德诧异的瞄了眼常威,臭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手?
有民警押着梁洪斌出去,张有德用手电筒找到灯绳拉开电灯。
“搜!里里外外搜仔细点。”
“是。”
这么大的动静,整个院子都被惊醒,各家各户都有人出来询问,见到是穿着白衣的民警,一个个又缩了回去。
张有德愁眉环视一圈这个院子,走到常威身边道:“只怕这个院子里有他的同伙。”
“那就先抓回去呗,免得泄密!”
“总不能把几十号人都抓回去吧?动静太大,而且我们人手也不够。”
常威想了想道:“把他们喊出来集合,我有办法?”